桂元洛没师兄大胆又调皮,不敢太过造次,最後玩起自己的头发,不时偷偷打量白道尘,想在他脸上找出些许情绪起伏。过了很久白道尘都没反应,桂元洛羡慕师兄那样浪荡不羁,一派无所谓的作风,忍不住拈着白道尘一绺青丝尾端,慢慢拿它轻轻刷着白道尘手背。
这小动作太孩子气,对月湛清来讲是微不足道的把戏,早在三岁之後就不玩,连拿来逗女孩子都觉得羞耻。可对桂元洛来讲,各种亲近师父的方式都很新鲜,虽然白道尘这人的脾气个性不难捉摸,就是严肃、刚正、不苟言笑,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了解白道尘。
就像从黏阿依口中听到白道尘的往事一样,桂元洛觉得始终触不到师父内心深处,这麽光明磊落的人,也有从不提起的过去,可能藏了更多想法在心里也不一定。
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好奇,在摸索中感到新鲜有趣,愉快无比。但爱一个人容易变得贪婪多疑,在暧昧不明里尝到旁徨不安,苦乐参半。
「别调皮。」白道尘蓦地捉住桂元洛拈他头发的手,轻斥:「怎麽老是像个孩子不肯长大,让为师操心你到几时才好。」
桂元洛退缩收手,穿好鞋袜问:「要不要替师父重新梳头?」
「不必。」白道尘并未交代自己夜里外出,反而取了一把木梳让桂元洛坐好,帮他把散了的长发梳理好,梳没几下,捞在掌心的头发出现几根白毛,仔细看又发现里头藏了更多,当下忧心道:「元洛,你知道自己有白发麽?」
桂元洛闻言一愣,笑笑回答:「那没什麽的。有的人是气血不好,我的白发大概是天生的。」
「胡说。以前我常去你们村子,里面没多少户人家,每一户我都识得,就没见过有谁是少年白头的。」
「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桂元洛平淡应对,想草草结束这话题,白道尘却扳过他上身与之面对。
「你心里是不是有什麽事,只管告诉师父。」
桂元洛觑着他,眼神闪动了下,坚定回答:「没有。」
「若是对着湛清你就肯说麽?」
「没有的事,要我怎麽说。师父,我没事。不过是几根白头发嘛。」桂元洛抓过木梳自己整理,动作看来有点烦躁。
白道尘不想逼他,有些无奈的看了会儿就走出房外。他们俩收拾好东西就进京,白道尘告诉桂元洛丹天教的事,分头调查该教的事情。一般市井只知见庙就拜,也不管什麽教派,问不出什麽所以然,但丹天教收钱捉妖出了名的厉害,还有个神秘女教主,而且不少朝廷大官进出丹天教的教坛。
日暮时分,桂元洛在约定好的饺子馆等白道尘,在师父到来前先点了些东西,师父一来就能吃些填肚子。白道尘一进馆子就看见桂元洛坐在柱子旁,他撩起衣摆落座,听徒儿说道:「丹天教神秘得很,信众虽然三教九流都有,可是帮人捉妖驱邪的事问不出细末,只知道出得起钱就替人办事。师父,我们查丹天教做什麽?」
白道尘喝了口茶水,接着问:「丹天教有没有闹过什麽事?」
「师父怀疑他们是邪教?这类的传闻倒是没听说,不过据说每年丹天教都会选一批少女入宫,她们精通修仙术,可以指点贵人们养生修炼。」
白道尘不悦的揪着眉头,忧心思考赤琏做这些事背後的目的。攀炎附势不像她的作风,但分开太久,说不定她已经变了。
「师父!」
白道尘瞟了眼桂元洛,绷着脸说:「小声些。」
「我喊你好多声,你都没听见似的。」
「……吃完就回道观。」
「师父你又查得如何?」
「大略在京师找了一下,居然没有妖魔鬼怪的踪影,乾净得教人不可思议。」
桂元洛恍然大悟,点头说:「是呀,怪不得我觉得气氛都不同,原来是跑了大半天连一只游魂也没撞见。可是,总觉得有种压迫感,说不上是什麽,静得教人喘不过气。」
「元洛,道观恐怕也不安全,为师交代几件事,都写在这纸里,你照做便是。」
「师父你去哪儿?」
「进宫。」白道尘说完就走,桂元洛抓着他给的纸条担心低喃:「从昨晚开始就心事重重的,你不也是心底有事不跟我讲,还说我。」
发完牢骚桂元洛就返回道观,途中买了饼,怕师父晚回来肚子饿没得吃。另一方面白道尘来到皇宫,施展登天索和隐身术潜入。白日他化身他人,去了趟少府的掖廷局,假装要查宫中亲属,知道知县大人的千金水亦君由女皇近侍升为将军,虽然会出宫处理公务,但基本上仍留驻皇宫,和女皇的关系好得非比寻常。
白道尘才刚走进花园,尚在摸索环境,就感到有股煞气压顶,一抬头就有阵黑风袭来,他早有备而来,掌心贴着一道无极净气符,那人还没能触及那张黑符就被咒力灼烧皮肤,痛叫跳开。
「赫吼!」弹开的家伙如猫一般退踞在墙头,是个女人,身穿轻甲,佩着长刀,模样清秀,眉宇英气俊俏。她瞪了眼烧烂的掌心,咬牙说:「你是那个悬恒派的道士。」
「你知道我,看来也晓得芜阳的事,你就是水亦君吧。」
水亦君挥手,烧烫的白烟瞬间散去,她抽出佩刀指向白道尘,放话道:「你这人留着麻烦,我便在此了结你。」
白道尘手无寸铁,并不受她威吓,只是摘了花园里一截枝叶竖在面前念咒。「无极天尊敕令,乾坤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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