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抱着手臂,眯着眼假寐:“请配合审判所的工作,谢谢。”
“至少你得告诉我原因啊,这么莫名其妙被带去警察局我不能接受!”齐乐人说。
“是审判所,这里没有警察局。”阿尔闭着眼说道。
“所以原因呢?”齐乐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阿尔沉默了几秒,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就在齐乐人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阿尔睁开了眼。夕阳的余晖中,他的眼眸不再是褐色的,而是倒影着那火红的晚霞,几如在燃烧一般,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还是冷的。
“原因?”他喃喃了一声,环在胸前的手臂放了下来,搁在了桌上,他身体前倾,逼近了齐乐人,虽然看起来是个少年的模样,但气势惊人。这狭小的空间让齐乐人感到很不舒服,他往后仰了一仰,但没有避开他的视线。
“如果不带你走……”阿尔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你猜你还能活多久?”
齐乐人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后颈的位置再次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差点要叫出声来。
阿尔惫懒地靠回了座椅上,看着齐乐人强忍着不安和疑问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说道:“已经感觉到了吗?”
“什、什么?”齐乐人有点慌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一个麻烦,很大的麻烦。
“它在努力生长,像一颗种子一样,舒展根系吸取着‘土壤’里的养分,用力地生长。真是生机勃勃的小东西。”阿尔做梦一般呢喃着,“总有一天它会长出来,变得更强壮,也更贪婪,榨干‘土壤’里的每一丝养分,哪怕大地就此枯竭也无所谓,它从不知道感激,也不懂得回馈,它只会掠夺而已。可即便如此,总有人贪图它的力量,饮鸩止渴地去索求它,直到越陷越深,直到不可挽回。”
齐乐人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他在说什么:“杀戮之种……吗?”
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读档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寄生?
阿尔笑了起来,难以辨识是同情还是冷漠,他没有回答。
飞行器在落日岛偏僻的角落降落,齐乐人跟着阿尔下了飞船,前方沐浴在夕阳中的建筑群仿佛是中世纪的圣所,以一条排列着石柱的道路为中轴线,两旁是对称的白色建筑,充满了宗教的气息,却又不是单纯的宗教建筑群。
他们降落的位置是在中央广场上,四周零星有几个人走过,穿着和阿尔一样的制服,行色匆匆。
阿尔带着齐乐人向远处的一个白色建筑走去,远远看去,那个建筑比四周的建筑都要高,沿途都是神职者一类的雕塑,以不同的姿势祷告。齐乐人迈上了台阶,抬头望去,这个依山而建的白色建筑巍峨庄严,在夕阳中仿佛是一座圣洁的庇护所一般。
一阵海风吹来,微微咸涩的空气让齐乐人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一边迈着步子一边抬起了头。
两个年轻的男人从审判所中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有一头黑色的长发,他穿着和阿尔相似的制服,外面还罩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不远处的海风吹来,他的长发和风衣一起飘起,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和漂亮得男女莫辨的脸。
“boss。”阿尔站直了身,低头叫了一声。
那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两人,冷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齐乐人却愣住了。
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而是因为走在那人身后的宁舟。
宁舟在齐乐人身边停了下来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落日柔和了他的面容,也柔软了他的眼神,可齐乐人知道,这刹那的温柔只是光线带来的错觉。他清楚地记得,曾经宁舟不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那时的“她”静静地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世上最珍爱的瑰宝,而如今同一双蓝眼睛里那燃烧着的爱意已经现实无情浇灭,甚至终将被时间冻结成冰。
停在宁舟肩上的大黑鸟咕咕叫了一声,好似不忍看这对陌路人,拍着翅膀飞向了大海和夕阳。
宁舟低下头,从齐乐人身边走过,快步追上了之前的那个男人。
“你好像对他很有兴趣?”长发男子挑了挑眉问道。
“他为什么会来审判所?”宁舟不答反问。
“咦,你竟然会主动问我?那个新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感兴趣地问道。
“和你无关。”宁舟打开停在审判所外的飞船的舱门,坐了进去。长发男人啧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飞船升空,飞向黄昏之乡的边境。
长发男人打开桌边的抽屉,拿出茶叶泡起了茶。飞船微微晃动着,他倒水的手却稳得纹丝不动:“喝杯茶去去酒气,我都闻到你身上这股宿醉的酒味了,呵呵。”
宁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幽冷的目光凝视着他。
长发男人自顾自地呷了一口,嫌弃道:“这茶叶什么味儿?”
隔板后的飞船驾驶员低声道:“抱歉boss,我回头就换一种。”
他又啧了一声,把杯子放下了:“好吧,别瞪着我了,我说就是了,他应该是被杀戮之种寄生了。”
宁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我可以……”
男人摆了摆手:“对付这种东西,审判所还是有办法的。只是他还有别的用处。”
见宁舟看着他的神情略有不善,他反倒笑了起来:“啊啊,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把人弄死的。”
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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