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那出息!能不吹牛吗?不吹牛你会死啊!”这回轮到二连长发牢骚了。说到这里,您一定会问,为什么二连长敢这么和咱们营副说话呢?别急,待我娓娓道来:“首先在咱们**的队伍里军民如水亲如一家,不像国民党那帮装腔作势的家伙们整天长官长官的阿谀奉承个不停,更别说咱们内部的上下级关系了。咱们都是兄弟,自然等级观念也就不那么强了。其次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在咱们独立营那是能人者居之,说起咱们的营副那是上头派下来的,说实话他长征到现在打了几年仗居然一个敌人都没杀过,还不如我这个文书呢!所以在咱们营自然是地位比较低了。不过营副倒也不怎么在意,每次调侃他他也只是悻悻的摇摇头笑而不语,这一点倒是使我尤为佩服他的沉稳与耐力。”
营副听后,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准备反驳二连长,反而立马改口道:“哦,是的。二连长说的有理,这日本人的炮火确实比较猛。”
“听你说的就好像小日本的步兵不厉害似的。”而连长再次插嘴道。
“咳咳!”似乎营长也对这种不合时宜的轻松气氛敢到不满,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额,这样吧,一连那边也打的比较凶,损失呢比你们这边大,我的警卫排已经调给一连那边了,你们有什么困难就提吧,只要不是兵员的问题老子我周炎亮一定尽力替你们解决。”
“额······”营副和二连长同时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存在的最紧要的问题也是兵员不够的问题,毕竟小日本是以一整个联队来对付咱们区区一个营,人数的压制不管在哪个阵地上都是现今存在的最主要的问题。
营长见他二人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里仗头来,早已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最终他积压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好了,我就再给你们两挺机枪吧,好了就这样。”说完他两袖一甩,便快速离去了。
我正要跟上去的时候,营副拽住了我:“诶,文书。”
“干啥?”
“那个,我听说晋绥军独立团团长周志祥的部队就驻扎在附近······”
我听到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还真被我猜对了。于是我赶忙甩开了他拉住我袖子的手:“你疯了!去求晋绥军?你咋自己不跟营长说去?”
“我······我不是怕说了会被营长骂嘛。”
“怕?你还知道怕?那我就不怕啦!”
“哎呀,你不是经常吹牛说你是营长身边最亲信的人嘛,你也知道这么打下去咱估计都得壮烈喽。”二连长闻风居然也加入了这个话题的讨论。
我去,竟然连二连长都这么说。不过其实二连长说的句句在理,在这么打下去咱们非得壮烈不可,况且就算壮烈了也未必能把对方土木屋联队全部拉下水,这才是最恨人的。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往这方面想也没有人愿意提出来,因为大家早已把生死交给了营长,是的,从进入独立营的那天起我们就把生命交给了他人。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因为我们相信,相信我们的营长能把我们带入一条活路上,这种时期,尽管死的人不计其数,但我们仍想活。
于是我回了他二人一句:“好吧,我试试。”说完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两步作一步跟上了早已走远的营长。
“那个,那啥······”我支吾了半天也没敢说出口,尽管在一分钟前我还信誓旦旦的和营副与二连长保证过。
不过令我感到非常诧异的是咱们的营长对于我方才那拖泥带水半天却还没讲出我想讲什么的行为居然表示无动于衷。我小心翼翼的望向他瘦弱的脸庞,那轮廓分明似是被削尖的下巴显然不是营长他爹妈赐他的天生英俊,而分明是许久未吃饱饭而饿的。同时他的眼睛也深陷下去,上面布满了血丝,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咱们的营长似乎已经三天没睡觉了。
我这样想着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难过与痛心,当然我的性取向还是非常正常的。只是我对于眼前的这名我们精神上的支柱,我们确确实实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产生了莫名的依赖,这种依赖源于何方,我想我自己是非常清楚的,并且我还打算继续依赖着他,依赖这个已经非常疲惫的家伙。
远处的山绵延不绝,远处的敌人也像绵延不绝似的,这是我参军以来第一次和敌人面对面的打阵地战,我,或者说我们都清楚的知道:我们耗不起。于是这时二连长和营副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将他们的话复述了一遍,以我的名义:“那啥,营长。咱们这么打下去忒亏了,估计全营壮烈也不一定能干掉土木屋联队的一半。”
“嗯哼。”周炎亮哼了一句,似乎在暗示我继续说下去。
“我······我听说那个晋绥军独立团团长周志祥······”一边说着我一边打量着营长,观察他的脸色的变化,虽然是在**的军队,但观察上司脸色这一点还是必修课,尤其是周炎亮这样动不动揍人的上司。
我可以明显的观察到周炎亮听到周志祥三个字的时候脸部抽搐了一下,于是我便不敢在说下去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远离了营长。这是所谓的条件反射吗?毕竟这下可能又免不了挨打的命运了。
谁知周炎亮居然从嘴里蹦出了那样不寻常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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