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所有都是可以被修正和掩饰的,但是一些刻在骨子里的细节却没有办法变更。汪洋吃饭的这种习惯,显然是小时候长期受到良好熏陶形成的。
应该是他的母亲。而现在,他的母亲离世了。但母亲的墓碑上却没有看到父亲的墓碑,也不知道是父亲健在,还是父不详。
如果是父亲健在,怎么说,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养不了一个孩子,让汪洋沦落到街头做混混做打手来换钱生存才对。而且,还有家暴的迹象。
但,如果是父不详,那现在汪洋到底和谁在一起生活,为什么要以做打手来换钱,甚至被家暴,却没有招架之力?
在高舜默默无声的猜疑中,一顿饭很快过去。
汪洋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就放下了碗筷。高舜看了他一眼,将桌子上所有的剩饭剩菜都扒拉到自己碗里,风卷残云地消灭了剩下的食物。
汪洋看得傻眼,“……你是饭桶吗?”
高舜被呛得咳嗽,这孩子真会说话。
“这就是鸿沟的由来。”咳过一阵后,高舜意有所指地瞄了瞄汪洋瘦削的身材,又扬了扬自己健壮的手臂。
汪洋再次气堵,心里十分纳闷,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从这个傻大个身上讨得便宜,不管是实质的还是口头上的。
这顿饭过后,汪洋莫名地对高舜开始亲近起来。
用“亲近”形容可能过了点,但对高舜来说,从以往一两个月偶遇一次汪洋,到现在几乎每天都能在校门或美食街附近看到汪洋的身影,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也证明了一件事,现在这种情形才是常态,而之前一两个月都碰不着人的情况是汪洋有意躲着。
遇到汪洋的时候,一般只分为两种情况:一种,他是在做活;另一种,就是他正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在四处瞎转悠。
虽然高舜依旧不喜汪洋做的那些“活”,但因为之前对汪洋现状的一些猜测和怀疑,明白自己没有太多权利对汪洋的选择和生活强加干涉。
这个认知让高舜从心底透出一股不爽,像是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被剥夺了。而为了排遣这种不爽,他时不时就“偶然”地碰到汪洋在做,然后……搅局。
汪洋也从最初被他撞见时的尴尬和难堪,慢慢变得敢怒不敢言地怒瞪他。
通常为了安抚他的怒火,高舜会选择对汪洋和他的小跟班进行定点投喂。汪洋是不乐意的,但架不住小跟班的“卖国求荣”。
一来二去,高舜和汪洋倒真有了几分饭友的意思,唔,小跟班显然被高舜给自动屏蔽了。
又缝一个周末,高舜收到胡渣徐的信息,说是射击俱乐部那片已经整改好了,让他过去玩两把。顺便教他点东西。
高舜知道,这是胡渣徐要走了,胡渣徐本来在h市逗留是因为要养伤,现在伤已经养得七七八八了,他自然就要走。这一走,除非胡渣徐主动联系他,他是别想轻易找到胡渣徐了。
所以,高舜这天起了个大早,赶到了射击俱乐部,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年轻人拦了下来,对方腆着一副笑脸看着他,道:“小帅哥,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
第19章
高舜盯着对方的脸,稍稍回想了一下,便想起了对方是谁——他第一次来俱乐部时遇到的那群玩真人野战赛的年轻人之一。
高舜静静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神,跨步准备往里走。
对方明显怔了一下,他大概设想过n种高舜的反应,其中肯定没有高舜将他视为无物这一种。
“诶诶,小帅哥,别这么冷艳啊!哥哥跟你说话呢。”年轻人反应过来后,倒没有生气,立即又拦住了高舜。
高舜顿住脚步后,并没有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而是借着眼尾的余光,扫向一个与俱乐部大门形成死角的阴影处。在那里,一群年轻人正静悄悄地站着,偷着眼朝他和这个年轻人望过来。
高舜的视线转回面前的人身上,对方正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丝毫不见被故意忽略的怒意或尴尬。高舜有些明白为什么一群人里选了他出来负责拦人。
“大清早的,你想请我吃饭?”高舜终于吭声,神色还是淡淡的,嘴角带着些弧度。
对方毫不在意地摆手,“这不是就随便找个搭讪的借口嘛!我叫刘凯盛,小帅哥怎么称呼。”
高舜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高舜。”
刘凯盛自来熟地上前准备搭高舜肩膀,被高舜伸手阻挡了,刘凯盛识趣地换个方式,握住了高舜的手上下晃了晃,“现在认识了,也算是朋友了,哦?”
高舜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否认也不附和刘凯盛的话。
刘凯盛笑得脸都要抽筋了,如果高舜有透视的能力,也许能看到他内心有一个小人正翻滚着哀嚎:我了个擦,今天还真踢到铁板了!这孩子其实是面瘫吧,讲了半天,高兴不高兴,心里想什么,好歹给个表情,或给个提示啊,整个就一副看自己猴子耍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模样到底是要哪样啊?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高舜等了半天,也不见刘凯盛再接着说些什么,只看着自己傻笑,耐心也有些告罄,便单刀直入地将问题问了出来。
刘凯盛惊愕了数秒,然后盯着高舜啧啧称奇,“你看到他们了?我去,你这侦查能力忒强啊,有没有兴趣玩真人野战啊?”
高舜无奈地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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