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恐惧
? 戏散了之后,大家阴沉地收拾离开乐善戏院。因为今晚在戏台上的失利这对他们戏班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就在台下,看戏的都说——永明戏班不行了。
回到歇息的宅院里,大家洗漱之后沉闷地躺在床上。那个在台上摔了了的姓孟的正旦缩在床的角落里抖着声音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回来了……谁都逃不掉。”
“别说了……”一老生沉着声音说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姓孟的正旦因为恐惧眼眶里的泪水流了下来:“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
“春光满眼万花妍,三春景致何曾见……”《游园惊梦》的戏又响起。
“来了,他又来了……”姓孟的正旦抖得不成样子。霍文才看这正旦,恐怕是有点神志不清了。
“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大热天的,三花脸将自己死死捂在被子里。
望乡冷笑数声:“现在怕死了,当初怎么就不见你们怕。”
那老生回道:“你不也有份。”
望乡阴森森地回道:“所以,他回来了。当初我们怎么给他的,他就怎么还给我们。”
望乡的话让所有人惊惧。
“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花旦忽然发疯似的冲门去,而屋子里的人不为所动。霍文才翻身起床,谷风抓住霍文才的手:“你要到哪里去。”
“去找他。”
“随他去吧。”谷风冷冷地说道。霍文才甩掉谷风的手便追上去了。
霍文才循着声音追着那正旦到太平街,霍文才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太平街上如死了一般除了那几盏昏黄的灯没有一丝活物。姓孟的正旦疯疯癫癫的在太平街上狂奔,不仅如此,他口中还唱着《游园惊梦》。
“春光满眼万花妍,三春景致何曾见……”
霍文才跑着想要擒住这正旦,但那人跑得太快了。在看到那姓孟的正旦推开乐善戏院的门之后,霍文才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无脸戏子便在里面,从里面传来无脸正旦唱戏的声音。
霍文才站在乐善戏院的门前,这被打开的门口黑洞洞的。霍文才知道那个枉死的无脸正旦就在里面,从里面传来的无脸正旦的唱戏声,还有那冲进去姓孟的正旦疯疯癫癫的哭叫声。
霍文才没有进去,他静静地站在乐善戏院门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不打算救他。”张绝无声无息地站在霍文才身边。
“我……”要进去救人么,但是霍文才却抬不起脚。从这段时间来看,霍文才知道这个戏班所有的人都有问题。他实在是不不知道这十几个人到底对令君如犯下了什么罪孽。
最后霍文才叹息一声:“凡事都有因果,如果他能躲得过这个果。他这辈子的噩梦也就解脱了。”
最终,那个姓孟的正旦没能躲过去。
深夜里,从乐善戏院传来的惨叫声,声声凄厉。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霍文才进乐善戏院,戏台上,那姓孟的正旦躺在地上,身下全部都是血。霍文才将他翻身起来——他的脸被撕掉不见了,只留下没有五官血肉模糊的脸。
霍文才清理掉乐善戏院的血迹随即从后台找了个戏服将正旦盖住然后抱起他回到宅院里。吕班主轻轻揭开戏服,在看到那没有五官的血肉模糊一片的时候深深闭上眼睛。
其他戏班的人脸上有着绝望的表情。
而望乡露出残酷的笑意。
吕班主没问霍文才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正旦会变得如此。
在跟着谷风练戏的时候,霍文才问道:“谷风师兄,大家到底怎么了。”
谷风阴沉地回道:“这些事和你无关。”
霍文才道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这些事请怎么会和我无关呢?我也是戏班的人啊。谷风师兄,晚上唱戏的到底是谁?孟师兄为什么会被杀了撕掉脸皮?”
“你走吧。”谷风忽然说道。
“嗯?”霍文才有点不明。
“不想死就走。”
霍文才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还真不走了。”
晚上前往乐善戏院登台唱戏的时候,望乡缓了一步到霍文才身边:“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无脸戏子生生地把孟师兄的脸皮被撕了。”霍文才咧嘴笑着说道。望乡脸色阴沉难看不已。
因着姓孟的正旦之死,大家的情绪都十分低沉。对戏台和乐善戏院的那种恐惧从心底蔓延。霍文才冷眼看着。
开场戏是望乡和谷风的武生戏,在两人下台之后,谷风一个拳头向望乡袭击去,望乡的脸上被打了个结实,他扑上去,后台瞬间乱成一团,班主拉开两人:“干什么!想造反啊!”
“他想在台上杀了我!”谷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是有意,只是失了手。”望乡冷冷地说道。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班主低吼道,随即安排下一个上台的花旦。
霍文才悄悄地跟着他们到后门处。到了后门处之后,谷风将望乡抵在墙上阴狠地说道:“你是不是找死!”
“你想杀了我,像杀了令君如一样杀了我。”望乡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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