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墓园真大。”郭明祥给男人递上根烟,凑过去拢起手挡风替他点上,“你一个人不怕么?”
“确实很大。”男人吸了口烟,语气也缓和了些,“老子当过兵,当年枪林弹雨都走过来,啥没见过!”
“难怪大哥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好话谁都爱听,郭明祥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房子不会是放那...那个吧?”
“你丫就是sb一个。”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那是我们这些巡墓人休息地方。”
“在这休息?胆子也真够肥的。”郭明祥装模作样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向男人竖起大姆指。
“亏你还是个男人,怕成这样,有没有鸟的!”男人叼着烟大步流星往外走去,“走!爷带你出去!”
“大哥,等等我。”郭明祥紧跟上去,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阿黑已经蹿过他跟上了主人,叫“阿黄”的那条狗还在徘徊,不时对着草丛吠两声又回头看看主人。
“啾~”男人吹了一声口哨,“阿黄”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跑过来跟上主人,郭明祥总算松了口气。
人和狗都走远了,赵捷飞才从草丛的深处走出来进了那间屋子,白天的光线充足,室内视线很好,里头的摆设跟上次差别不大,休息用的简易木床,柜子上放着水壶、水杯等日用品。
赵捷飞顺着床、桌椅、墙根摸了一把,最后目光停在木柜子上,赵捷飞举起手准备敲下去,想了想又垂下手。
眼光的余光被墙根的阴影吸引住,借着从天窗投进来阳光,那块阴影是一小块溅开的污迹。
赵捷飞从裤兜里取出一次性医用橡胶手套戴上,往污迹处滴了试剂,在随身携带的小盒里抽出联苯胺试纸轻轻按压上去,片刻后试纸呈现出翠绿色,毫无疑问那是血迹。
掀开铺在木床上的草席,一块染红的布碎夹在床板间的缝隙上,他爬上去指尖捏着布碎轻轻抽取,板与板之间夹得太紧,赵捷飞不敢太用力怕撕碎了布条。
突然他屏住了呼吸聆听,依稀听到狗吠声从远渐近,额角的汗水滑过脸庞汇聚在下巴尖滴落到木床上,背脊的汗液浸透了打底t恤,手因用力扯那块碎布而青筋尽现。
“汪、汪~”,狗吠声越来越近,赵捷飞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撤退还是继续,呼吸也变得急速...
房子的门被踹开,男人把草帽摘下扇着风,拿起杯喝了口水,“这席子怎么拱起来了?”
男人顺平了草席平躺着架起腿,边抖边哼着粤曲小调,黑狗蹲在床边摆着尾,不时伸出想舌头哈气,“阿黑,阿黄又滚哪里去了。”
黑狗“汪汪~”朝门外吠了两声。
“就知道它不安分。”男人两只手指放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赵捷飞走出屋子沿原路返回,找了棵大树翻出铁栏外,刚落地站稳。
“嘭~”身后铁网传来撞击声,赵捷飞转身往后看,手习惯性地按在腰后的枪把子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那条黄狗前爪扑在铁网上立起身子露出尖利的犬齿朝他狂吠,铁网随之大幅度地晃动。
☆、维修
g市,金杯面包车驶进别墅区,在岗亭前被保安拦下来,“干什么的?”
“维修空调。”副驾位上的人摇下车窗。
“哪户的?”保安拿着无线对讲机从岗亭里走出。
“c区8号。”副驾位上的人给保安递上烟,“业主姓曹。”
保安摆了摆手放行了面包车。
二层半的小洋房,玄关处一扇水月云涧的屏风,燃尽的坛香只余一撮白灰,头发花白的老者半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花梨木长椅上的年轻男子正翻阅着账目。
“老大,我们还是避一下风头吧!”
“你怎么又提起这个?”老者睁开看眼斜睨着年轻人,“老二,你胆子忒小。”
“小心驶得万年船。”年轻人托了一下眼镜,“等过段时间咱们可以重操旧业,钱是赚不完的。”
“我还是那句。”老者冷哼了一声,“不想玩就退出。”
年轻男子缄声沉默。
一辆金杯面包车停在别墅外面,门铃响起。
佣人群姐开了门,“找谁?”
“曹先生住这吗?”汉子一身粗布衣,肩上挂着工具包,另外一个扛着折叠小梯子。
“你们是?”群姐用围裙抹了抹手。
“修空调的。”汉子捋起衣袖,“你们不是说空调漏水吗?”
“群姐,你带他们去房间。”老者让群姐把人带上楼去,半眯着眼瞧向年轻人,“老二,这就是你介绍的工程队?”
“嗯,他家属以前是我的病患。”年轻男子端起紫砂杯子,“治好了他说以后有工程找他,可以打八折。”
“那不错!”老者摸着下巴笑道,“我问过维修部,价钱可贵了。”
有时候越有钱的人就越像铁公鸡一毛不拨,老者沉浸在得了小小便宜的喜悦中时完全没有察觉年轻男子阴鸷的目光。
二楼的卧室。
汉子架起梯子,双手一托把其中一块天花板顶开,半个身子没入进去。
佣人群姐在对这些一窍不通,干站着张望,顶多就盯着看这两人有没有顺手牵羊。
“把工具箱给我。”
底下的人把从工具包里头的箱子递给了汉子,汉子把箱搁在天花板顶上,从里头拿出一个铅盒安置在夹层板间上,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群姐的视线范围外,她无法看到他们到底在天花板上捣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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