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帮小子爷爷辈儿的人了,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都看的开,艾奇兄弟俩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打他小时候就喜欢这个沉默寡言心底实诚的孩子,这时候自然不会说些有的没的无关痛痒的话。
艾家村向来民风朴实,尊老爱幼,村民团结,风气正,这在镇里是出了名的。很少有那种尖酸刻薄不赡养老人的庄稼户,所以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村子里上了岁数的人都会受到年轻人的尊敬喝爱戴。
因为乡村气息淳朴,邻里之间也都十分和睦,虽然盛行八卦之风,那也是闲来无事嚼嚼舌根,到真没有谁刻意的去说瞎话,诋毁他人,实在是除了种地和家务事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虽说信息传来传去变了味,但是大家的出发点毕竟不含恶意诬陷;
那些黑白颠倒,蓄意伤害的事儿在艾家村从未发生过,哪怕邻里之间有点小争吵,其中的过程和影响也不会上升到上纲上线的地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真拿出来说道说道,顶了天了不超过碗底大,没的叫人看笑话,所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两天吵架的两家人准保能和好,连找人劝合都用不着。
“我知道了,大爷爷,您也注意身体,晌午别出去的太早了,日头毒得很。”艾奇向来尊敬老人,虽然不擅长巧舌如簧,可对于看着自己长大的爷爷辈的老人打心眼里尊重,说出的话全都透着浓浓的忠恳和坦率。
老人家一说话,周围的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问来问去了,极其自然地大家又把话头转向了今年的收成方面,你一句我一句的又热闹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愉期望。
艾奇和周里回去后,周里又被艾美派回去跟家里打声呼晚上不回去吃了,艾奇舀了半盆子水在院子里洗脸洗手,除了脚上的泥,身上就是出汗多,他换了双鞋,又用沾湿了麻布里外擦一擦,顿时浑身舒爽,把外衣脱下来扔进水盆里,三两下洗干净挂起来,拿过竿子上昨晚洗的衣服套上,又去后院松了两垄地,这才回屋歇会儿。
饭早就做得了,艾美坐在板凳上纳鞋底,这双鞋是给梅画做的,用料和针脚他都颇下工夫,费神他到不怕,就盼着做出来以后梅画不会嫌弃,脑海中回忆着下午和梅画相处时他轻松自在的神色,艾美心里既满足又心安。
“哥,小画,”艾奇沉稳的走进来,瞅见梅画倚在床柱上,手里拿着那个死贵的小瓶子翻来覆去的不知想些什么,又看见大哥在对面一下一下地做活,眼里挣扎一下,还是身形略有僵硬地坐在炕上,离着只有梅画两巴掌的距离,他身上散发的香气都能闻见,心里蹦蹦跳,上身紧绷,就怕梅画当着大哥的面撵他,心有余悸地等了几个呼吸,小心地瞟见梅画只淡淡地看他一眼,目光又回到那个珍贵的小瓶子上时,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真没出息,就这么一下,后背都出汗了!
转眼就见大哥疑惑地看着自己,艾奇这才想起说事,“那个地我都看了,非常好,稻子和麦子长势喜人,比咱家地里的要高出两掌,谷穗也大,沉甸甸的。”
“真的么?太好了,太好了。”艾美一听双眼立刻放光,随即喜不自禁地来回念叨,这样看来今年的收成肯定错不了,一定错不了,庄稼人日盼夜盼的是啥,不就是每年多打几担粮食么,家家户户地劳动力都放在土地上,能多打出一担来,就够全家人乐上好几天的。
艾美自己乐呵半天才想起梅画,结果正眼一看,人家坦然地纹丝未动的还在那摆弄那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方才的雀跃瞬间被他不关己事的态度给泼了半盆凉水,顿时无可奈何起来,孩子就是孩子,别看只剩一年才成年,可终究还没迈过那个坎,要让他一下子成熟起来那还真是奢望。
“小画,你听见了吧,今天咱家的粮食要大丰收了呢。”艾美也不管梅画能不能顶事,他是这个家的主人,自然有责任知道。
梅画无趣地把瓶子往旁边的盒子里一放,意兴阑珊地说,“知道啦哥,我听见了,不过这么多地你们想好怎么收割了么?”
梅画一说完,艾奇欣喜地立刻接上,“小画大哥,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个事……”等他思路清晰地把想法表达完,就眼神亮亮地不动声地等两人表态。
梅画左耳听右耳朵冒,对他来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当然了,所站立场不同,自然比重不一样,于是梅画装作正经八本地道,
“我觉得行,不过光哥夫你俩肯定也忙不过来,表哥虽然刚成婚,但事情有轻重缓急,麦收一年就一次,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听姑么和表哥的,不能人家还没说什么呢,咱们自己先去拒绝,这么做不合适。你说呢大哥?”
这是梅画头一次发言关乎家里的大事,艾美和艾奇两人的聆听非常认真,听到梅画问自己的意见,艾美觉得自己的在家里的位置从来没动过,他仔细琢磨了下,然后说,
“我觉得小画说的对,一是今年咱家地多了,要是咱们主动提出来不让表哥来帮忙,到好像咱们要防着姑么一样,虽然咱们出发点是好的,姑么也心里清楚,可架不住那些闲言碎语,有些话听的多了,即使明知那是捕风捉影,也不免心生疑虑,到让我们和姑么之间心生芥蒂,这完全没必要,我觉得小画说的对,眼前先不提这事,等麦收前几天看姑么意思,没有表哥还有表弟呢,再加上你哥夫,咱们紧着点时间,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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