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晓峰哭笑不得,“大家穿的都是校服啊。”
郑涛郑重其事地摇头,苦涩地笑笑,“可能是气质的缘故吧,反正我穿校服就穿不出你们那种感觉,撑不起来,明明校服那么好看。”
听他这么说,李嘉图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了。
郑涛的身高在班上男生来说的确不算高,而且皮肤黝黑,短发因为自然卷贴服在头皮上,显得整个人并不是很有朝气。不过像他这样外貌的高中生到处都是,校服这东西如果不是学校强制要求根本没有人想穿,又何必在乎穿起来好不好看呢?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所以大家才一起穿了校服。换做是平时,李嘉图只有在周一升旗和晚读检查时才会把校服披在身上,检查一过就会脱掉,两件衬衫因为不常穿看起来倒还是半新的,但很皱,穿身上几乎不能看。他不知道郑涛是哪里来的感慨,说自己能把校服穿出气质来,只当他是找不到话题,才又说这样艳慕奉承的话。
覃晓峰也是半天才说,“其实我觉得你的校服是我们宿舍里最干净的。”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郑涛每次洗衣服都会把衬衫反复揉搓,洗得特别认真仔细。
郑涛腼腆地笑了一笑,又说,“嘉图,我怎么都没看你照过镜子?”
“为什么要照镜子?”宿舍里有共用的洗漱镜,但李嘉图从来不在镜子前面停留超过三秒钟。
郑涛一愣,赧然道,“不是啦,你帅嘛。”
经他这么一提,李嘉图突然回想起来,郑涛自己有一面镜子。他是宿舍里每天早晨起床最早的,起床以后他会照很长一段时间的镜子才出门买早餐。李嘉图全然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交流,只好淡淡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再没车我们就得去夜场了。”覃晓峰难得透露出不耐烦,一边扯着衣襟扇风一边苦笑道。
李嘉图顺口说,“要不要打车?”说完一看路况,叹气道,“算了,打车也是堵。你汗也流得太厉害了吧?像淋了雨似的。”
覃晓峰无奈得直摇头,不断用手擦汗,郑涛在这时给了他一张纸巾,他谢过以后擦掉额头和颈子上的汗,没一会儿纸巾就全糊成一团了。
郑涛看到黏在他颈子上的纸屑,“你这里留了纸。”话音未落,没等覃晓峰开口,就帮他把纸屑捻掉了。
覃晓峰一愣,窘促地对李嘉图笑了一笑。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李嘉图也还以一笑,无话可说。
李嘉图正走到道牙下面要看看公交车来了没,却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旁边商厦门口,正是苏潼。
他双手提着两大袋刚刚从超市里采购的物品,在路边张望了片刻,好像在找寻什么人,然后又继续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李嘉图眼看他越走越近,一时屏住了呼吸然后又松开,忘了平时呼吸是怎样的频率。
“啊,是……是苏老师吗?”郑涛一眼认出了刚刚走到站台边的苏潼,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像是打招呼,也像是自言自语。
苏潼听到了有人叫自己,回过头,看他们时眼里停留了一秒钟的疑惑,随即微笑道,“是你们。”
“苏老师好。”覃晓峰也没想到会在校外遇到这位新老师,笑容很拘谨。
他看看他们,问,“出来玩?”
“没有,出来买洗衣机,正打算回学校。”覃晓峰看他手里提着两只大袋子,“您住附近,出来买东西?”
苏潼笑了笑,“嗯,我就住水街。这两天要搬到学校职工宿舍里去,买点东西准备准备。”
得知他要搬到学校,李嘉图不禁问,“什么时候搬?”
“就这两天,我昨天已经把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搬过去了,明天下班再让搬家公司把大件家具搬过去,就差不多。”苏潼问,“洗衣机买好了?”
李嘉图点头。
“就是时间太晚了,明天才能装。不过明天上课,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覃晓峰忧虑道。
苏潼想了想,说,“要是没时间,跟宿管阿姨交待一声,让他们先把洗衣机搬进宿舍也可以。我回头再去帮你们装。”
郑涛惊喜道,“老师,你会装洗衣机?”
“很简单的事情。”苏潼耸肩,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李嘉图没有跟着笑起来。他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苏潼的衬衫袖管上别着一小块黑色的布,恐怕是最近有亲近的人去世。会是谁的?也不知道覃晓峰和郑涛注意到了没有,但他们没有问,自己当然也是不会开口问的。那么私人的事。
他们要等的公交车终于到来,苏潼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李嘉图看他两手空不出来还打算掏手机,站得近,主动从他手中接过了一袋。很沉。苏潼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用空出来的右手去摸左边裤子口袋,见状李嘉图又把他左手那一大袋子也提了过来。
“喂?你在哪里,我在公交站这边。没有,是靠近共和路这个十字路口的公交站,你开错了。”苏潼哭笑不得,低头一看,连忙从学生手中接过了一只大袋子,微笑说,“谢谢。——没和你说,我遇上几个学生。”
原来他并不是在等公交车,而是在等人。李嘉图顿时有些失望,看来他们是不会乘同一趟公交车了,可回过神来他又发现,本来回学校的那两趟公交车就不会经过苏潼家所在的街道。
挤得满满当当的公交车终于挪到了他们面前,李嘉图看苏潼挂了电话,把东西还给他,正打算去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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