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门口,簇拥着谈天的人才各自散去,只有几个同路的同学还在他周围跟着。谈天颇有点小老大的气势,他站住了,回头对陈赞喊:“小赞,快点啊。”
陈赞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谈天拉着他就跑,将其余几个同学远远甩在后面。陈赞倒也是能跑的,但是这么被拉着跑,还真有点不习惯:“坛子,坛子,你干嘛?”
谈从背上取下来,,小心地拿出一个纸包,递到他手里:“小赞,我给你带油条了。你尝尝,可好吃了。”
陈赞哭笑不得,拿着已经冷透的油条:“谢谢啊。”
谈天看着他:“你吃啊,特别香,不信你尝尝。”中午带队的副校长带着他们去吃米粉,每人加了一根油条,谈天吃着又脆又香,就自己花钱买了一根给陈赞带回来,连他爸妈和两个弟弟都没份呢。
陈赞是知道油条的滋味的,也知道冷油条的味道的,他不好却谈天的意,在他殷切的注视下,撕下一截油条放进嘴里,冰冷的,有点硬,一股油腻味,实在算不上美味。他吃了一口便不吃了,递给谈天:“好了,剩下的带回去给阳阳和小伟吃吧,让你妈加热一下再吃。”
“是不是不好吃啊?”谈天接过来,撕了一小截放进嘴里,和中午的口感完全不同,他嚼了嚼,“怎么这么难吃?中午明明很好吃的啊。”
陈赞说:“刚出锅的热油条应该很好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谈天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小赞。对了,我今天赚了五块钱奖金呢,我带去的五块钱也没怎么用,只花了两毛钱买油条,都给你吧。”
陈赞说:“你怎么不花啊?中午没吃饭?”
谈天说:“吃了,校长请我们吃的米粉,还有一根油条,我吃着挺好吃的,所以才买了一根给你吃,没想到冷了会这么不好吃。”
陈赞笑一笑,他能记得给自己带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四块八你还是给我吧,我收着。这五块钱是你的奖金,你留着自己花,或者给你爸妈也行。”陈赞说。
谈天摇着头:“不给我爸妈,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你帮我收着吧,我怕放家里会给我爸缴去了。”
陈赞说:“行,都给我好了,我给你收着。你自己记得在账本上写着,你跑步得奖,赚了五块钱奖金。”
隔了两天,谈天又被老师叫去了。谈天回来时喜滋滋的,告诉陈赞:“老师让我去县里参加比赛呢,明天去。”
陈赞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大概是哪个体校下来选苗子,所以叫学生去比赛,这大冬天的,真会挑时间。“一定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老师说了,县里比赛的奖品更丰厚呢。”谈天想得美滋滋的,区里第一都有五块钱,县里不得十块啊,这比捡菌子还容易赚呢,跑一跑钱就来了。
陈赞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小子掉钱眼里去了,真不知道自己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第二天,谈天带着他自己赚的那五块钱去县城了,这是他从小到大离家最远的一次,所以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这天下午谈天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家去了。陈赞回到家时,谈天已经回来了,他从自己家里瞥见陈赞回来,兴冲冲地跑过来报喜:“小赞,小赞,我得了一个第二名,看,这是我的奖牌!”说着亮出一个亮晶晶的银色牌子。
陈赞看那上面烙着“xx县春蕾杯少年运动会3000米长跑亚军”,接过来看了一下:“行啊,坛子,不错嘛,全县第二呢。”
谈天面露得色:“那是当然。我还得了这么大一个本子,这是奖品。”
陈赞看着那本硕大的八开黑皮日记本,问:“有没有奖金?”
谈天摇摇头:“没有。”
得!比学区还小气。陈赞心里嘀咕了一句。
谈天又拿出一个盒子来:“小赞,你看,这是不是你说的象棋?我看县里的商店有卖,就买了一盒,一块钱。”
陈赞接过来,是一副不大的木制象棋:“对,就是这个,还是你厉害,记得买象棋。有空让你爸教我们下棋去。”
谈天将余下的钱又递回给陈赞:“还余了三块五毛钱,那五毛钱,我买酸梅粉了,我还给你留了一些,你等着啊,我去拿给你。”
陈赞笑起来,酸梅粉啊,好遥远的记忆呢,小时候特别爱吃这个。
谈天将奖牌和本子放回家去,给陈赞带回来酸梅粉。陈赞尝了一点酸梅粉,酸酸甜甜的,味道实在很一般,不知道小时候为什么爱吃这个。
“好吃吧?”谈天一脸殷切地看着他问。
陈赞本想将酸梅粉还给谈天的,又担心他失望,便收起来:“很好吃。我留着慢慢吃。”
谈天心满意足地看着陈赞收下了自己买的东西,又说:“对了,小赞。校长说我有可能被选到地区的体校去培训呢。”
陈赞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是为了选拔体育苗子吧。“坛子你想去做体育专长生?”
“什么是体育专长生?”谈天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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