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主子派到王府的人,是家生奴才,断没有赎身一说,只能是主子肯不肯放你出奴藉了。咱们思恩院确实是不许人赎身的,纵使你不是死契,到了出府的日子也是不许的。”看夏安的脸瞬时白了,韩管事赶忙道:“不过若是有方家这样的大户说情,自是不会有问题。”
“吓死我了。”夏安捂着胸口,做痛苦状。“我做梦都想出了这吃人的地方。”
韩管事乐了:“如今你可不必做梦了,有个这么有钱的亲戚,以后就是被人伺候的命了。”
两人匆匆走了一路,中间只找了个茶棚,要了两碗凉茶,共花去两文钱,就着夏安从府里带出来的馒头吃了,权当午膳。黄昏时,倒是早早投了店,韩管事说要抄近路,前面是一座山,若不投店恐怕就要露宿了。翻过山,就是临水镇的北门。
六文钱,两个人睡在店里的通铺间。夏安睡惯了通铺,,白日行路又累,不一会便浅鼾起来。韩管事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就披了衣服,去柜台买了壶最便宜的酒水,打算到院子里坐会。
刚一进后院,便听到了熟悉的嗓音,韩管事立刻闪身躲到木门后。
容离和许卿睿一前一后从后院往里走。只听许卿睿道:“王爷何须忧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虽是如此,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凡事务必尽美。明日辰时出发,莫误了。”容离穿了身湖绿暗纹云锦,简单用一根白色发带束发,竟是微服打扮。
韩管事在王府多年,从未见过自己主子是这样一番风貌。他识得的王爷,总是华服金冠,讲究排场,少年是顽劣不堪,后来残暴无度。而现在,居然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并无一丝戏谑或残忍,只两三句说辞,倒是认真睿智的模样,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冷冽还是一样的逼人腿软。
他尽量屏息,王爷和总管出现在这里,又是这样一身装扮,肯定有什么秘密的事要办。若是教王爷看见他在这里,恐怕这店的后院就要多一个冤魂了。
待两人走过,朝楼上的天字房而去。他才深吸两口气,奔回通铺间拿被子蒙上脑袋。夏安被吵醒,迷糊地问他可出了什么事。
韩管事摇头,说是去起夜了,催他感觉睡。
待第二日卯时,夏安早早醒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快些到达方家。可是韩管事一直懒床不起,被夏安烦的不能再烦了,才恋恋不舍的起床,却又叫了早饭,送到房里吃。
夏安不解:“为何要在房里吃,这屋的味道你能吃的下去?”
韩管事佯怒地拍拍桌子:“在思恩院能吃,在这里就不能吃了,坐下吃饭。”
夏安无奈,只得陪着韩管事吃早饭。客栈的早饭贵的很,两个花卷、一碟咸菜和两碗清汤,竟收了十文钱。夏安只得庆幸,出门时自带的馒头多,到达方府之前是不准备再买着吃了。只要到了方府,就不愁没银子送韩管事回去。
韩管事大概是买完之后又心疼银子吧,吃的异常斯文,小口地磨叽到了巳时,两人方出了客栈的大门,匆匆往方府走去。
山不高,却陡。好在韩管事是爬山的一把好手,既然敢带夏安走这条近路,便是有那份把握在。只消半日,刚过了午膳的时间,两人就看到了临水镇的北门。
临水镇因为靠近京城,繁华自是不必说。夏安一心想赶着去方府,对于感兴趣的集市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罢了,拽着韩总管的袖子走个不停。
韩总管笑嘻嘻地跟着夏安穿过了大半个临水镇,找到了方府在临水镇的店铺。小厮去后面请掌柜的时候,夏安疑惑道:“为何不直接去方府?”
“你是穷亲戚不知道富人规矩多。咱们虽是王府派出来的,却是买卖上的往来,身份不高,当然只能见见掌柜,少爷老爷不必想了,他们可没空见咱们?”
夏安沉吟片刻道:“那我独自去方府试试吧,傅主管说了时间耽搁不得。”
“不用,你去了,护院也不会放你进去的。倒是可以和掌柜的说说,他们时常能见到东家,也就是捎句话的事。”
夏安激动非常,在屋里里原地转悠了两圈,引得韩管事哈哈大笑。
这家铺子的掌柜已是一位花甲老人,精神还算不错,听闻韩管事笑声,爽朗说道:“这位小兄弟可是有什么乐事,笑的这般开怀?”
韩管事忙敛了失礼之态,和夏安一起给老掌柜作揖:“马掌柜真是越发精神了。”夏安道:“见过马掌柜。”
“此次来,可是有事?”马掌柜开门见山的问。
韩管事答道:“贵店这次卖入王府的木材有一部分是虫蛀了的,还很严重,别说装大梁和柱子,就是做普通的木板也是不行。”
“真有此事?”老掌柜大吃一惊,方家铺子还真没出过这样的情况。
“我还能骗您老么,趁着王爷总管还不晓得,赶快派人换了吧。”
“好好,老夫派人去提库,但此事还容老夫先禀告东家,这事可是不小。”
韩管事拦住心急的老掌柜:“您老说的有道理,我二人在后堂慢慢等就是。不过,小辈这里有个请求,还望老掌柜给传个话。”
“什么话?”
韩管事往前推推夏安,说道:“这孩子是方家大老爷亲兄弟的孩子,听闻方家落户于临水镇,特来探望。”
老掌柜不动声色的打量夏安。其实韩管事说的委婉,看这孩子穿的衣服还能不知道分明就是穷亲戚还投靠富亲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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