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揉着太阳穴努力思索,有人在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威胁他,或者根本是在宣战。
戊申月甲子日,林言打开手机万年历输入这个日期,小方格立刻跳到了相应的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关大开。
林言想,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再抬头时离车不远处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样刚才没有的东西。
一个人影立在路边,大雨倾盆而下,那人仿佛没注意到似的,既不打伞也没穿雨衣,静悄悄的低着头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四处弥漫的雾气让林言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只觉得身量很高,穿着怪异的肥大衣服。林言心想要不要过去载他一程,虽然现在自身难保,但总还能提供个避雨的地方。
高架,雨夜,奇异的路人,这不合时宜的画面本来很有些阴森,但林言却从里面读出了几分凄凉的意味。
那身影给人的感觉……很孤独,像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约定。
林言在检查了四周的门锁后重新发动了车子,沿着路边慢慢往前溜,心想反正被困了这么久,不如寻找能用的目标来试试能不能冲出这死循环。
在距离那人不到十米时林言忽然僵住了,耳边像有面锣重重敲了一下,他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那个人,没影子。
路灯斜投在他身上,脚边却空空荡荡的,本该拖着长影子的地方只有水洼里倒映着路灯的形状,被连续落下来的雨点打的晃晃悠悠,碎了又合起来。
林言几乎在一瞬间明白自己遇上什么了。
冷汗不停往外冒,手涩的握不住方向盘,连嘴里都发苦,他狠狠一脚油门轰了出去,顾不得油箱还能撑多久,也顾不得前面有没有路,只知道下意识的往前飞奔。
时速四十,六十,八十,九十……
眼前突然一辆车横冲了出来,林言惊得目瞪口呆,本能的死死踩住刹车,向左猛打方向盘!
“吱——”极其尖锐刺耳的声音过后,林言的a4车头跟前方的别克商务车屁股堪堪擦过去,只差了数公分,紧接着林言开车冲进了灌木丛,车身卡啦啦摇了一阵,挡风玻璃上挂满了冬青叶子。
差一点车毁人亡。
林言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全身一阵接一阵的冰凉。
“咚咚咚。”车窗被人一阵猛敲。
林言神经质的弹起来,惊恐的盯着玻璃,待看清那人的长相时不由长抒了口气,接着摇下了车窗。
“你妈的怎么开车呢?不想活早说老子揍死你!”
一串问候祖宗的国骂让林言有种重回人间的欣喜,他几乎要冲出去抱住那别克司机了。
“不……不好意思,我在高架上转了仨小时,刚找着路,有点激动,抱歉,抱歉。”
林言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反应过来时不由苦笑,这回司机大哥是真得把自己当白痴了。
别克司机怪怪的盯了林言一会,突然收住了骂声,嘀咕道:“怪不得脸色跟鬼似的。”说完从兜里掏了盒烟,递给林言一支:“遇上脏东西了?抽根烟压压惊,以后出门带点护身的玩意,我们常走夜路的有经验。”
林言下了车,那司机顺手替林言点上烟,两人并排站在路边。说来也奇怪,路上车来车往,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和高楼都亮着灯,哪里有半点雾气和黑暗的影子,甚至连雨也早停了。
林言抽了口烟定定神,诧异道:“哥们遇上过?”
司机无所谓的笑笑:“常有,特别是事故多的地方,越邪乎越出事,一出事就更邪乎。”
林言点了点头,这么一闹腾,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被蚕食了多少。
送走那司机,林言摸了把脑门上的汗,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了两条短信和三个未接来电,从两个小时之前平均每半小时一条。林言打开设置选项,手机没静音,音量不大,但足够自己听见,看样子刚才一路上确实信号被屏蔽了。
第一条:“出来喝酒不?老地方。”
第二条:“干什么呢?接电话!”
发信人和打电话的人都是尹舟。
3、殓服
人一生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好友是你无论凌晨几点打电话都不怕被骂不会被挂机的,哪怕扰人清梦的理由是家里土豆长毛或者做了个春梦。尹舟对于林言来说就是这么一个人,头上竖着两撮乱毛,穿洗不干净的衬衫,眼镜下一双迷茫的眼睛总找不到焦点,在游戏里待久了的缘故。
他俩在同一个院子里高中,互相是父母眼里光辉万丈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林言无论多用功都会被尹舟天天旷课还能考出的高分气的吐血,而尹舟无论拿多好成绩都会爸妈夸奖林言勤奋努力的调调噎得吃不下饭。高考报完志愿两人正儿八经的喝了告别酒,为分道扬镳做庆祝,谁料尹舟在写数学卷子时漏看了半页纸,活生生跟林言去了同所高校,于是乎两人满怀悲愤,继续相爱相杀。
后来分了专业,尹舟读电子,林言读历史,从此文理一别是路人。没了竞争压力的两人倒正儿八经做起死党来,打游戏泡妹子替对方应付公选课点名,配合的滴水不漏。
老地方指的是夜色酒吧。
林言走进门时一眼就看见吧台边跟姑娘玩吹牛的尹舟,输的兴起,林言在旁边连叫了好几声那货才转过脸来,一边开啤酒瓶一边睁大了眼:“呦,电话短信都不回,刚约会去了?”
林言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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