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堂下的一位胆大的锦衣卫回答。
“哪家镖局?”徐泗问。
“隆昌镖局。”锦衣卫道。
隆昌镖局?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哪里听过来着?
这时,薛琼悄悄凑到耳边,提醒道:“督主,隆昌镖局是我们东厂护着的。”
开门走镖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要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要有硬关系;三是在自身要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
而这昌隆镖局在官府靠山就是东厂,他们的总镖头还与江荥沾亲带故,是个什么表的不能再表的表兄弟。
这下就难办了,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徐泗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锦衣卫大多知道这昌隆镖局的靠山是谁,此刻皆等着瞧好戏。
这问都问了,戏开场了,自然得硬着头皮唱下去。
徐泗咳嗽两声,正义凛然道:“那就先从镖局入手吧,查访一下他在镖局的兄弟好友,总能有些线索。”
那名锦衣卫看看韩炳欢,韩炳欢点头。
“是。”他带着人领命下去了。
“赵修,去司外张贴告示。寻一通晓毒性药理的能人异士,悬赏白银二十两。”韩炳欢接着吩咐。
“是。”赵修领命。
安排完各类详细的任务,堂上只剩下韩炳欢与徐泗。薛琼也被支使走了,徐泗有一事放心不下,令他着手加紧去办。
“韩大人可还疑心本督主?”徐泗拿眼委屈地瞟他。
韩炳欢莫名一阵恶寒,一甩衣袖就欲转身离去。
“韩大人,留步。”徐泗连忙唤住。
韩炳欢面色不虞,不想搭理他,却也不能太拂了东厂厂公的面子,只好道:“江督主还有何事?”
徐泗摸摸下巴,“方才房仵作验尸时,本督主眼尖,发现了一个独特之处。”
“哦?”韩炳欢挑眉,脚尖调转,自然而然地往堂下走来。
二人一左一右蹲在那名主审官的尸身旁,徐泗挑开尸体的衣裳前襟,再拉下裤腰带……
韩炳欢看向厂公的眼神有些怪异,这人平时注意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裤子脱到一半,露出半个屁股,徐泗示意他察看。
韩炳欢太阳穴直突,深吸一口气,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尸体胯部的髋骨处,竟然有个黑青色的纹身,看形状,像是个别致的兰花,长长的叶子一直延伸至后腰。
韩炳欢面上寒气逼人,火急火燎地就去扒旁边烈士的裤子。
相同的纹身,位置、形状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徐泗煞有其事地点头,与韩炳欢交换一个眼神。
“这是一个组织。”韩炳欢敛眸,说出一个大家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渗透到各地的组织,有计划有谋略部署得当,”徐泗补充,“刺客刺杀,失败被捕,金佥事奉命杀人灭口,然后自己反被杀。重要证人都死绝了,案件就成为了悬案。”
韩炳欢沉吟片刻,对这个阴阳人的头目有些改观。不可否认,此人才智一绝。若为友方,则如虎添翼,锦上添花;若为敌方,则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似是洞悉了韩炳欢的想法,徐泗咧咧嘴,风华绝代地凤眸轻勾,朱唇轻启:“放心,我是你这边的。”
一股牡丹花香盈满鼻息。
转过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甬路两侧有成片海棠兼着芭蕉,墙下忽开一隙,灌入清泉一派,绕阶缘廊,盘旋竹下而出。
清泉尽头的一间上房,颂雅阁新晋头牌——风雪公子乔苏,微微蹙眉,轻轻推门而入。
“主人。”悦耳如琴瑟婉转的声音响起,公子撩袍下跪。
单膝刚刚触及地面,长身而立的威严男子猛地转身,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这一脚,无巧不巧,无比讽刺地踹在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
“我不惜废你武功,千方百计把你弄上那只阉狗的床。这就是你替我办的好事!”男子面如罗刹,深陷的眼窝里迸发出狠厉的精光,剜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有如锋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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