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清晨,景色迷人而忧郁。经过一夜秋露洗礼的玉湖坪,一切都很清新且湿润。一团团蒙蒙的雾气,像梦境,也像纱幔,袅绕在山峰上,原野里。
这是1973年秋天的最后一天,这是作别1973年秋天的最后时刻。季节的脚步,走过岁月的小桥,从原野走进村庄,带着款款的凉意走进了人们心灵的小站,驻留在永恒的文字深处,让人终生难忘这个晚秋的独念!
孩子们吃过早饭,邀上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小伙伴,结伴行走在上学的路上。
“秋宝哥哥,逮早饭哒没吃早饭了没?”军宝站在自己的门口,喊着秋宝。
“逮哒吃了。等哈等等,完们一起替上学完们一起去上学。”秋宝应答道。
过来一会儿,秋宝和军宝手牵着手,上学去了。
当他两刚走到谷家塔生产队时,谷家塔生产队的一群孩子,挡住了他两的去路。万般无奈,他两只好绕过大路,从大路下面的田埂往学校去。可是,当他们走完田埂,正要上大路时,谷家塔生产队是那群孩子,又蜂拥而至,硬是把他两挡在田埂上。
“蔫们想搞么得你们想做什么?”军宝问道。
在那群孩子中,个子最大的谷成华厉声地吼道:“想搞么得想做什么,难道蔫们自格儿不晓等么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谷成华,被学校师生公认的“留级王”。他七岁一年级读了四年,小学二年级读了三年。1973年,是他读小学二年级的第四年。他读书有一个特点,只要听见上课铃一响,他就开始旁若无人似的,“呼呼”地睡起觉来。无论上课时睡得多么熟,只要下课铃一响,他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他整天除了打架,什么事都不会做,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当然,他也是有长处的。每次军体考试,班上的第一名非他莫属。
“真的不晓等真的不知道。”军宝说。“蔫港港看你说说看,是么得什么事儿?”
谷成华双手叉着腰,盛气凌人地说:“既然蔫们忘记哒既然你们,老子提醒蔫们一哈老子提醒你们一下。”
“蔫港港你说说,是么得事儿是什么事?”军宝对谷成华说。
秋宝吓得躲在军宝身后,不敢吭声。
“蔫们昨儿是不是骂了完生产队的谷娜娜?”谷成华吼道。
“蔫们是不是逮错人哒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军宝疑惑地问。“完昨儿一放学就回替放牛替哒我昨天一放学就回家放牛去了。”
“歹们几个人这么几个人,化成灰哒了都认得出来,肯定没有逮错肯定没有认错。”谷成华强势地说。
“谷成华,谷娜娜肯定逮错人哒谷娜娜肯定搞错人了。”军宝肯定地说。
“老子港没逮错就是没逮错老子说没搞错就是没搞错,乃们的怎么的,不服气是么吗?”谷成华霸道地说:“上来试试,老子不把蔫你两个打得绛像蛇儿遛,老子喊蔫你两个喊爹。”
军宝见谷成华横蛮无理,心里觉得既委屈又生气。于是,他决定不再忍气吞声,不再退缩。虽然他们仗着人多,但真正能打的,没有几个。只要自己和秋宝齐心协力,首先干倒“留级王”谷成华,对他们就是震慑。他心里很清楚,谷家塔生产队的孩子们,不齐心,和自己朱家坪生产队的孩子们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他拿定了主意,于是,没好气地说:“完我王吉军从来不惹事,众所周知。但是”
“但是,乃们的怎么的?”谷成华傲慢地问道。
军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说道:“谷成华,蔫以为自格儿是个么得卵东西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卵东西!蔫给老子听清楚:老子有事绝不会怕事!”
“哟哟哟,口气还很大的嘛。”谷成华阴阳怪气地说。
军宝转过身,踮起脚,附在秋宝的耳朵边,嘀咕了一阵后,挑衅地说:“谷成华,蔫你要是敢下来,老子一定弄死蔫你!”
军宝这么说是有道理的。谷成华虽然高大,但手脚有点笨。再说,田埂的左右两边,都是腊水田。只要谷成华敢下来,他和秋宝两乘他落脚慰问的机会,首先把他推进腊水田里。然后,两人齐上,把他灭了。只要灭了谷成华,谷家塔生产队那群孩子,连看都不会看,一个个地,都会灰溜溜地逃走。
当然,这其中有几个原因。一是谷家塔生产队的那些孩子们,知道朱家坪生产队的孩子们,都是“有仇必报”的主儿。即使他们暂时打赢了军宝和秋宝,凡是参与了的人,从此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二是,一旦他们卷进了打架这事,衣服全部会被弄湿,回到家里,他们的父母一定会责罚他们。
“蔫你两个上来,到路上来决战!”谷成华仍然吼道。
“少到乃里那里b腮。有本事就快点儿下来,在田埂上绝个高低。”军宝怒气冲冲地说。
谷成华见军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是无法形容。于是,他把屁股靠在路边沿,双脚掉在路下,双手撑着路面,准备下来决战。
军宝拉了一下秋宝。于是,一人抱一支谷成华的腿,同时用力,往下一拉。此时的谷成华,纵使是只老虎,也失去了威力。“嘭”地一声,谷成华被结结实实地拉倒在田埂上。军宝和秋宝,未等谷成华反应过来,接着,把谷成华顺势一推,把他推倒在腊水田里。谷家塔生产队的孩子们,个个装作跃跃欲试地样子,只打雷不下雨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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