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开一枝。”话说忠南队长觉得情况不对,立即终止了会议,带着生产队的几个干部直往生产队队部去。
“今格儿(今天)开会,开出了大麻烦。大家想想,完们该乃们替(我们该怎么去)做好补救工作?”忠南队长说。
“完(我)觉得歹个(这个)事儿哈,不好搞。”立云大叔说。
“完(我)认为,先对成元做好调查笔录,之后,再根据笔录替(去)想办法。”副队长成龙说。
“银辉,蔫把蔫的想法港一哈(你把你的想法说一下)。”忠南队长对记工员说。“蔫(你)是最有主张的。”
“既然完们(我们)没得主张,喊完们(我们)来干么得(做什么)?”妇女小组长生气了。
“闹个么得b,火都烧屁股哒,还斗气!”忠南队长说。“要斗气行哈,回替斗。”
忠南队长真是急了,竟然说起痞话来。这可是大家第一次听见他说痞话。
“完(我)觉得成龙副队长说得在理。”银辉说。
忠南队长当即拍板,由他亲自问询成元,立云做记录。
问询开始了。
“成元,蔫(你)能把开会时的话再港一遍啵?”忠南队长问道。
“莫港还港一遍(莫说还说一遍),港一万遍都是乃句话(说一万遍都是那句话)。”成元说。“今格儿上午(今天上午),喜二佬和成均港(说)汤书记爬梦华的阳沟(走后门),逮伤哒(摔伤了)。”
“蔫(你)把喜二佬和成均乃们港(怎么说)的原话,港一哈(说一遍)。”忠南队长继续问。
“今格儿(今天)上午,完准备替菜园子里把草薅一下。路过马桑树时,看见喜二佬和成均站在土台子上兴高采烈地表演着。一开始,完(我)以为是队长蔫(你)请他们来搞慰问的,就停下来看一哈。那时,有好多人都在看哈。”成元接着说。“后来,民湖大哥劝他两个莫港(莫说)汤书记的乃个事儿,他两个不仅没听,还把民湖大哥骂了一阵。”
“再后来呢?”忠南队长说。
“后来,好多人都劝他们两个,他们就是不听。”成元说。“再后来,栗子苞的李远洪队长,要他两莫再闹了。并且,他还用事实证明汤书记的清白,可他俩仍然胡港(胡说)。”
“哦,成元,蔫港得很好的哈(你讲得很好的啊)。”忠南队长表扬成元说。“还有吗?”
“还有的,完还没有港完哈(我还没讲完啊)”成元说。“然后,振乾大哥来了,大骂起喜二佬来。”
“哦。成元是一个好同志嘛,讲得很好。”忠南队长再次表扬成元说。
“最后,喜二佬就被振乾大哥牵着耳朵拉走了。”成元说。“完了!”
“完了?”忠南队长反问道。
好厉害、好精明的忠南队长啊。他乘成元不备时,突然来一个反问。当然,他是有目的性的,一并调查“满姑家猪崽被打死案”。
“后来?后来大家都走哒哈。”成元说。
“都走完哒?”忠南队长追问道。
成元想了想,说:“完们(我们)都离开了,好像成均到乃哈儿(那里),没走。”
“蔫(你)能肯定?”忠南队长说。
“是的,完们都走哒,成均还在那儿生气呢。”成元肯定地说。
“忠南哥,完可以作证,成元港的是真的。”
饶零罐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了。
“哦,饶零罐儿,蔫(你)敢到歹个(这个)问询记录上签字、按手印啵?”忠南队长说。
“签就签,本来就是真的,怕个卵哈。”饶零罐儿拍着胸脯说。
成元和饶零罐儿签字、按手印完后,忠南队长突然对银辉说:“银辉哈,今晚些个(今晚)耽搁成元很多时嗝(时间),并且,他还配合生产队做了歹么(这么)多事儿……为此,给他奖励40分工分,给饶零罐儿奖励15分工分。”
成元和饶零罐儿对队长感谢不尽。
“成元、饶零罐儿,蔫们(你们)回替(去)吧。”忠南队长接着说。“队上的干部留下来,继续研究工作。”
夜,柔柔的。一阵晚风吹过,拂来清新的气息,如同那雨后湿漉漉的泥土,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馨香。
梦华紧紧地抱着那两个可怜孩子的头,像他们的母亲那样。
“她为啥哭呢?”小男孩儿拍着头,反复地问着自己说。“她为啥哭呢?”
小男孩百思不得其解。
“蔫(你)为哈哭呢?”小男孩推了推小女孩儿说。
“呜……呜……呜……”
她依然哭,就是不说话。最奇怪的事:只要她的眼泪掉在菊花上,香气就像取之不竭地、源源不断地从菊花里流淌出来。
“孩子,算了,别再为难她了。”梦华说。“而后(后来),乃们(怎么)穿越到歹里(这里)了呢?”
“噢。而后(后来)完(我)就问她,她就跟刚才一个样儿,尽哭。”小男孩冯仲说。
“女人哈(女人啊),无论岁数多大,都改不了(歹个)毛病。”梦华感叹道。
“完(我)正准备再次问他。可她没等完(我)港话(说话),她那只苍白的手,就飞快地堵住了完(我)的嘴巴。当时,完(我)大吃一惊。”冯仲说。
“后来呢?”梦华继续问道。
“喔——喔——喔”
冯仲听见鸡叫声,赶忙收住话匣,拉着小女孩消逝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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