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蒙古使者队和禁军队的比赛因为实力相差较大,比魏良卿他们的比赛要早结束,天启帝朱由校虽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依旧还是颇为失望,他缓缓转过头,却发现福王朱常洵和世子朱由崧都站了起来,激动得手舞足蹈,吆喝不断,就连一向颇为沉稳的魏大大也伸长了颈根,瞪圆了双眼,双手使劲攥着用得老旧了的麈尾,紧张得不行。
朱由校好奇地望向魏良卿他们比赛的赛场,顿时便被跌宕起伏的局势深深勾了进去,小心脏跟着上窜下跳,禁不住也吆喝起来。
等到比赛结束,所有的观众还不敢相信魏良卿他们竟然是获胜的一方,很多人在还使劲擦着眼睛,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周大周二两兄弟自然也不敢相信竟然输给了几个毛头小子,在场中哇哇怪叫,又羞又恼。
而朱常洵和朱由崧则对视了一眼,然后平静地坐了下来,好似并不在意这样的结果,只是,从这父子俩沉重的喘息声里,有心人还是能够察觉出他们藏于心底深处的失望和震惊。
魏大大自然是喜出望外,只是没有太过表露出来,他假装擦拭了一下眼睛,袍袖后面的脸庞上满满都是笑意。
朱由校没有坐下,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处,他的心情颇为复杂,不知该高兴还是无奈,在他的心目中,魏良卿队伍的实力绝对是大大逊于福王卫队的,可眼前的一幕又是那么的真实,结论只有一个,魏良钦他们还是走了狗屎运,并且还是踩到的还是一大堆狗屎。
隔了半晌,朱由校才嘿然苦笑道:“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魏大大家的良卿竟然鸿运当头,杀入了决赛,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朱由崧没有回头,淡淡道:“我早有预感,并不意外!”
朱常洵则回头笑道:“击鞠本就是如此,除了实力,有时还需要相当的运气。也许魏公公侄儿他们这支队伍今日会一直吉星高照,击败蒙古使者队,摘得桂冠呢!”
魏忠贤虽目不识丁,但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从福王的话中听出些许不服和挖苦之意,他赶紧摇头道:“也许是因为福王殿下的护卫们舟车劳顿,体力不济,方才功亏一篑,让良卿他们捡了个便宜。就凭他们三脚猫的本事,现在的成绩已经是意外之喜,岂敢再思夺冠?!”
朱常洵看了看魏忠贤,对他笑着点点头,似是很满意他这番话。
朱由校伸出右手,在魏忠贤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道:“魏大大,不管怎样,他们进了决赛,你且下去给良卿传话,不管他们拿出什么怪招歪招,只要在对阵蒙古使者的决赛中,能够不输得太难看,朕定有重赏!”
魏忠贤躬身领命道:“圣上的心意,臣明白,这便前去传话,要他们四个小子就是玩命也要打出咱大明的气势,绝不让蒙古人看扁了!”
朱由校满意地点点头。魏忠贤能深得天启帝的宠信,除了从小陪伴他长大,时时刻刻无微不至的呵护外,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准确地领悟圣上的意图,所谓“深得朕心,深知朕意”,朱由校常常开玩笑说魏大大貌虽粗旷,却生就一颗如比干一般的“七窍玲珑心”。
高杰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喝了几口水,便准备布置下一场的比赛。
蒙古使者队是由粆图、衮楚克、贵英恰以及国师沙尔呼图克图的亲传大弟子卓鲁组成。
沙尔呼大喇嘛年近七旬,肥硕高大,脸上不喜不悲,十分淡然,一看便知是修行颇有成就的高僧。蒙古人崇信佛教,林丹汗身为蒙古大汗,也是位虔诚的佛教徒,早期他一直信奉黄教,也就是格鲁派,可是在1617年,在蒙古红教和黄教论法比武大会之后,他在红教沙尔呼图克图大喇嘛的劝导下改宗红教之沙迦派,在当时引起很大的骚动。
沙尔呼在此前名不见经传,是位入世修行的苦行僧,五十多岁方才回到蒙古,归于红教,成为沙迦派龙力院,也就是负责武力和护卫的长老。在当时的红教黄教论法比武大会上,击败黄教中武功最强的卓尼绰尔济大喇嘛,技压群雄,实至名归地成为蒙古第一武功高手。
其后,为了得到林丹汗的信任,沙尔呼大喇嘛又独闯中原佛教圣地山西五台山,以一己之力击败连续击败东台望海峰罗延窟罗延大师、西台挂月峰法雷寺定光大师、南台锦绣峰普济寺脱砂大师、北台叶斗峰玄冰舍枯叶大师以及中台翠岩峰龙翻殿儒武大师五位高手,从五台山取来元世祖时萨迦派八思巴喇嘛用千金所铸的玛哈噶喇金佛(又称大黑天,为蒙元的护国神)。林丹汗大喜,便在察汉浩特修建金顶白庙,将金佛供于其中,同时尊封沙尔呼图克图大喇嘛为蒙古国师。
他早期在世俗中做苦行僧之时,收了三个徒弟,这次跟他前来大明京师的便是大徒弟卓鲁。
卓鲁三十多岁年纪,长得颇为白净,从肤色看来有些不像是蒙古族人,但高挺的鼻梁和国子脸则又显示出他具有纯正的蒙古族血统,黝黑而颇有些杂乱的络腮胡须如钢针林立,一看便是位坚毅果敢之人。
沙尔呼图克图自恃国师身份,自然不会亲自上场,于是便拍了卓鲁和粆图他们一道组成了强大的蒙古使者队。在桀骜不驯、凶悍勇猛的蒙古人眼中,大明朝这些中原人只知道“之乎者也”地咬文嚼字,打起仗来便如同草原上的羊羔一般羸弱不堪,此次参加击鞠比赛,他们早就胸有成竹,完全没有把文弱的中原人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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