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梅这边刚吃完饭, 还在挂念田田他们的时候,就看到曲鹤清一手抱一个, 出现在面前。
吓了一跳, 看了眼睡觉的小儿子, 田新梅没过去,害怕靠近弄醒龙龙, 伸手接过来曲田田, 照着小姑娘的屁股肉上面捏了一把。
小孩子皮肤又滑又细,田新梅特别喜欢捏女儿的胳膊腿儿,开心的时候就捏屁股,一捏曲田田就扭来扭去护屁股。
坏梅梅~
“别扭别扭,掉下去了。”田新梅抱住田田, 逗她, “你们吃完饭啦?吃菜没?”
曲昱田被问住,眼神心虚的飘飘飘,小手捂住妈妈的脸晃了晃, 很尬的转移话题,“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好吧, 这肯定没吃菜, 瞪了一眼曲鹤清,田新梅颠了颠女儿,看着儿子快醒了, 就赶紧让三个人回家。
在外面曲鹤清不好和田新梅说什么, 看着妻子放下女儿, 和他们挥手拜拜的时候,走过去用手指弹了一下田新梅的额头,然后笑出一口白牙,带着田田跑了。
田新梅抹了一把额头,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啊,特意跑过来也不说话,就弹她一下。
回家之后,曲昱田就要开始日常学习任务了。
曲鹤清是跟着老先生,正儿八经练过书法的,以前练楷体和柳体,现在没事儿就拿着笔写行草。
他也不是什么书法家,年轻的时候讲究字体,现在写就是放松心神,找自己的风格,导致他每次写的时候,曲昱田都觉得爸爸在画画。
“你去练你的,跑来看我做什么?”曲田田练的正楷,记性再好也没有什么用,练字本来就是磨工夫,一张一张纸,一支一支笔费过去的积累,光记住是没有用的。
而且,曲鹤清发现,在练字这种需要投入时间贵在坚持的事情上,女儿的好记性反倒成为一种拖累。
田田看字,不是看形和意,看的是字的轨道。
对,小姑娘就是不会品什么勾捺的含蓄美,记得全是字到这个地方,需要按照什么方向回转提笔,涂出什么效果来。
平时写字看不出来,练字一拿毛笔就能发现问题,曲田田不是在写毛笔字,她在画画。
虽然说,书法和绘画也有些共通,但曲鹤清就是看不得女儿一张一张的画字,压着田田从“点横竖撇捺”重练,去扭她脑海之中那个框架印象。
曲田田撅着嘴,不乐意,爸爸在那边画画,自己在这边写一,她也想画画。
“你把正楷练好了,爸爸就教你行书。”曲昱田脸上藏不住半点表情,一嘟嘴就知道怎么了。
“哼~”占个嘴上便宜,曲昱田还是老老实实跑回自己的桌子前,挽好袖子,拿起毛笔继续和笔画作斗争。
嘿,还和爸爸哼。
曲鹤清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写行书,陪着田田练楷书,他不用写笔画,就随便在纸上写字。
闲不住的曲昱田练了一会儿,眼神就飘到爸爸那里去了,她的识字量大,一扫就读出来爸爸写的字了。
曲昱田,曲世辰,田新梅,曲鹤清,家里四个人的名字在纸上整整齐齐的各一排,然后接下来有一句话,偷看的人多罚一张纸。
跟被揪住耳朵的兔子一样,曲昱田立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毛笔尖,她没有偷看哦,不用多罚一张纸!
曲鹤清看着女儿的小动作,没说什么,笑了笑,继续去写家里人的名字。
正是因为曲鹤清和田新梅都在外面念过书,才知道这个村子有多小,有多偏,他们没法现在带着田田出疆转转,但有出门的机会,都会拎上小姑娘。
北疆少雨干旱,却被冰雪融水滋养,曲鹤清有个朋友要去趟山里的水电站,他一想,就把女儿拎上,一起去看看。
说到水电站,一般人都会往河流密布的南方,或是长江黄河支干流上面想,很难想到,北疆的一些山里,也是有水电站的,虽然规模不大,但供小村小镇的用电还是没问题的。
进山需要开吉普,带了件厚外套,曲昱田就跟着爸爸去看水电站了。
曲鹤清的朋友算是水电站的技术维修人员,才结婚还没有孩子,看到田田喜欢的不行,一路上都在给她讲,附近的铁路,运输的管道,山里的水电站还有一些地下井。
做工程的哥们,也没有想过,六岁的小姑娘能不能听懂这些,讲到兴起还使劲往外面冒专业名词,听得曲昱田都快蚊香眼了。
但是,小姑娘没有打断叔叔的话,靠在爸爸腿上,努力去听,把听不懂的记下来,等叔叔说完这一段,一个一个再问明白。
这下,开车的司机和朋友都有些诧异,“鹤清,可以啊,小姑娘这么聪明,懂得真多。”
曲鹤清笑笑没说话,进山之后温度就降下来了,把外套帮女儿穿严实了,嘲笑两个没当爹的,“小孩子明白着呢,你们有孩子就知道了。”
好气哦,当爹了不起哦!
两个朋友被曲鹤清怼了一次,主动扛起水电站介绍的导游任务,带着小姑娘去能参观的地方转了一遍。
曲昱田是第一次见到,有力量的水,呆呆的站在破碎撞击的出水口,拉着爸爸半天回不过神。
“怎么了,冻不冻?”水电站太偏了,吉普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曲鹤清摸摸女儿的后脖颈,看看是热是冷,总觉得外套还是带薄了。
“好漂亮!”曲昱田的声音被周围的水声淹没,又贴着爸爸的耳朵喊了一嗓子,“爸爸,我不冷,这个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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