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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最后一句,林见善猛地回过头去,双眼直直地盯着林景之。
两人视线相对,林景之冲着她笑了笑,那笑容明朗而璀璨,为了证实自己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重重地、缓缓地朝着她点了点头。
见状,林见善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像是被一把大手紧紧地攥住,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的疼痛。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相信林景之是真的不怨她,他怨她,她心中难过,可他不怨她了,她更难过了……
林见善双手紧握,须臾,她回过头来,双眼目视前方,行街上人来人往,她的视线慢慢地失焦,却是不知道看向哪儿。
“你……当真不怨我?”好半响后,林见善才再次出声发问。
林景之一顿:“姐姐问的这话,我不是很明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怨姐姐?”说到这里,他的视线也飘向远处,声音变得飘渺了起来,“要不是姐姐,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了,我甚至连姓都没有。娘亲逝世后,是姐姐收留了我,给了我温饱,是姐姐给了我姓氏。若是没有姐姐,我现在只怕已与洛南城一起效益殆尽了。我能活着,我现在能好好地在姐姐身边,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姐,都是姐姐给予我的……这样的大恩,我这辈子都难以报尽,又怎么还会怨姐姐呢?”
听他这样说,林见善低垂了头,红唇微抿:“……带你出洛南城之人并非我。”
闻言,林景之轻笑了一声:“确实不是姐姐,当日带我出洛南城的乃是胤王爷手下,但是,如果没有姐姐,胤王爷又怎么会让人带我出城?对吧?”
林见善道:“可你也是因我原因才摔得险些断了手脚。”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姐又何必再提?”林景之被林见善的话逗笑了。
耳边听着他的笑声,林见善长长地吁了口气:“对,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提了无用。”说着,她似自嘲般地笑道,“只是……每每想起我随大大去了枕剑山庄,将你弃在洛南城不管,之后你随胤王进了上京,我也无暇顾你,只将你弃在胤王府里不管,想起这些事来,想起这样的我……我都觉得你该怨了,你如何能不怨?”
“我就是不怨。”林景之笑容灿烂,“姐姐,在我心中,我从不觉得姐姐抛弃了我或丢弃了我,所以……姐姐,我真的不怨。”
林见善被他后面这句话说得眼眶发红,心中更是一片酸涩,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怕,怕林景之就此对她有了怨,怕他就此与她疏远了,就是这样而已。
眼中泪珠将坠未坠时,她又听见林景之颇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姐姐,你我难得相见,你非要与我扯着一个怨字不放吗?姐姐难道没有别的话要与我说或是嘱咐我的么?”
两人说话间,已是行了好远,从聚贤街林府所在的巷子颇有一段距离,只缠着一个“怨”字,两人就已走了有一半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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