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面露惊讶:“那他已是执教, 竟不动用关系, 把你直接弄进流夜台?”
钟灵反问它:“你家主人不也一样?”
阿七内心泛起苦涩。
“哎……”
片刻后, 两声叹息落在第一处, 一人一狗不约而同垂下脑袋。
但没多久, 其中一个问:“咱们进去考试吗?”
另一个反问:“还有别的可以选吗?”
钟灵:“那咱们走吧。”
“你且等一等,我一条狗进去不好。”说着,阿七身上绽放一团光芒,待得熄灭,此狗已然化作一个少年。
“走吧。”阿七拍了拍目瞪口呆的钟灵,甩着衣袖绕到朱楼正门。
钟灵一路小跑追上,在阿七身侧低问:“喂,你到底是人还是狗啊?”
阿七没给出正面答复。
瑶台境与旁的学宫不同,没有特定的招生季,朱楼大门一年四季、不分寒暑向每个到访之人敞开,不过一个人一年中,只有一次参加入学试的机会,若是今年没通过,那便只能明年再来。
今日约莫有十来人参加入学试,不过时辰尚早,负责入学试的长老还未出现。
此试与凡尘官场上的乡试会试有所不同,参加者从长老手中领得一号码牌,将神识沉入内,便可来到一隅独立空间,进行考试。
所以这入学试,亦不曾有特定的开放时间。
早到的十来人依次排着队,阿七和钟灵站在队伍末尾,听见前面的人正谈论通过后要不要选择去流夜台。
这一刻,阿七脑中闪过灵光,当即转过身去,握住拳头,认真严肃地对钟灵说道:
“我必然能通过入学试,加入流夜台。春山刀阮雪归名满天下,年少时便打败天下无敌手,更有只身逼败梁王这样的功绩。便是学不得一招半式,一睹风采,亦是极好的!”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在场所有人听清。
钟灵登时明白他的意图,亦捏起拳头,定定点头:
“是的,春山刀前辈如今在流夜台执教。不过我还听说,孤月剑主也会过来。这两个人,百年前便站在江湖顶峰,若能入流夜台,得他们指教,到时候说出去,多有面子!”
“什么?原箫寒也要来?”阿七震惊,但下一刻,他的肩膀被人按住。
“兄台,你这话说得太对了。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若是能同他说上几句话,够我吹一辈子了!”排在阿七前方的人回身,格外激动地说道,“我必选流夜台!”
阿七顾不得惊讶,回拍前面人肩膀,以坚定的语气对他说:“好,兄台,我们流夜台见。”
不只这一人如此,朱楼里已炸开了锅:
“什么什么?孤月剑主也要到流夜台指教?”
“两大风云人物齐聚于流夜台,那必然要过去了!”
“看个热闹也好,这两个人可是宿敌呐!”
“你们说,春山刀和孤月剑主这两人,会不会就谁更会教学生做出一场比试?”
“若是如此,流夜台之人可有福了!”
闻得此般言论,阿七回头给钟灵递了一个眼神。两人对视一笑,心照不宣。
不多时,负责入学试的长老出现在朱楼,吩咐随在身后的童子向排队等候之人发放号码牌。
阿七领到了十三,钟灵乃十四。
沉入神识之前,需报以姓名籍贯,阿七左思右想,报了个“阮七、金陵”。
这个时候,阿七看见朱楼大门探入一个脑袋。是个熟人,虽说曾有过嫌隙,但后来阿七改变了看法。此时此刻,这人一双灵动的眼睛正好奇打量此间。
阿七突然有一个想法,他立马跑过去。
*
廷秀园。
学子们疯涌入饭堂进行饭食争抢的时间段已过,园内很是清净。谢天明点了一道鲜笋牛腩与一盘油酥花生,同阮霰坐在角落,设下绝音结界,小杯酌饮。方才出现那种状况,他可不敢让阮霰再喝酒。
“我一直不知晓当年你将雾非欢逐出师门的缘由,现在可否告诉我?”
“北周国相为何会如此护着你?寒露天是怎么回事?”
“你身体到底怎么了?”
“为何忽然到流夜台执教,你是不是同境主做了什么交易?”
谢天明的问题有些多,一杯酒罢,视线掠过阮霰覆在面上的银色面具,深深垂下脑袋。
“还有镜云生之事……我没想到他会因为我的‘死讯’,来找你报仇。我代他向你道歉。”
阮霰跪坐在谢天明对面,背挺得笔直,看也不看桌上酒与菜,淡淡道:“无妨,他打不过我。”
“我这就去找他,同他说清楚。”谢天明皱起眉,当即便要起身。
“我在此处,他自会找上门来。”阮霰拦了谢天明一下。
“我定会同他说清楚,当年之事……”谢天明拿起筷子戳上油酥花生,话语里有些烦恼,“哎,不提这个,别的问题呢?你不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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