塍庭认路,吸血姬镰鼬也努力地记着路。
“咦你看!那不是晴明吗?”一太郎擦擦眼睛,“白头发没错……就是他捂着脑袋。”
“比较重要的是他头上的血吧。”二太郎闲闲道。
“什么?”塍庭在晨购的人流中,不像镰鼬的视角,看不见晴明的状况。
“不要动摇塍庭的意志,那不是血。”吸血姬轻嘶,“不过是蔬汁果汁。”
“晴明站的地方就是寮门了,也没有想象里的气派。”一太郎嫌弃,“要是塍庭是妖怪,咱还是认识很多的,要他们教你,比当阴阳师好多了。”
吸血姬露出獠牙。
“……那什么,可能是低调。”一太郎背冒冷汗躲在了两个弟弟中间。
“塍庭,门口有行人看不见的血雾。小心。”吸血姬微微不可思议,“死过人。晴明被冤魂们缠上了。”
“赤舌呢。不是说要它好好保护晴明吗?”塍庭朝镰鼬们指的方向跑去。
“它的雷云都变白了。区区赤舌,不是魂魄的对手。”二太郎在炫耀视力的时候得意接话,“晴明不简单嘛,身上的龙很凶,没啥好担心的。”
寮门简易,最突出的不同就是门槛造得比较高。两旁垂下白纸灯笼,白日也亮起的火焰对塍庭咧开笑脸,做出邀请的姿势。
仔细看能发现长木里隐去了墨符的痕迹,隔空望进去,鸟语花香,秋若暖春,空气明净。
晴明站在寮外,身在结界内。
塍庭与他面对面,他却什么都没法感觉到,不少双目垂血的凄鬼包围了他,晴明紧闭的眼也流出血泪来。
居然敢和冤魂凄鬼通感,真是个温柔又愚蠢的做法。
塍庭分辨来去,清楚了晴明一定是在接受惩罚,但是惩罚他的魂魄都是凶煞,没法再洗净的。
她把骨女的蓝符放在晴明松松垂下的手里。
“合香,帮帮他,斩了那些无谓的仁慈。”
“遵命。”骨女眷恋地蹭蹭塍庭,骨剑立下,她找到了作恶练就的绝情。
本来漂浮在晴明周身、靠吸食他绝望情绪兴奋不已的鬼魂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杀它们——”
塍庭对短短时间就消瘦得清风般的晴明没有怜惜:“他的仁慈用错了地方。”
“不错。”
不是在场任何一人回答的她。
在寮门后,其实是现今所有的学徒并两名大阴阳师。塍庭看见的都是开花院的樱花妖设下的幻象。
“师傅,你说的恶鬼障就是这样?”桀骜的少年郎背着汵亮的弓箭,嗤笑问道,“恐怕只有安倍才不敢打。新来的分明都能破。”
开花院优日慈爱地瞧着小侄子:“博雅,晴明的天赋就在此,虽然心肠软了点,但是恶鬼障,他可以的。”
“可能是我们太心急了吧。”开花院征询地与贺茂说,“示演恶鬼障,该让博雅去的。”
贺茂短须高帽,威严冷淡:“这是我的徒儿,我自然有教导他的办法。”
开花院碰壁,“哼”了一声,疑惑道:“那不是我上次差点伤到的小姑娘吗?”
塍庭正要迈过高高的槛阶。
源博雅看了看她的服饰,又看了看她左边的晴明:“第二个平民。武道庶民?”
他的语气只是惊讶,听在别人耳里却滋味百般。
“可能是凑巧捡到了一个被丢弃的不详式神,就想来碰运气了。”其他的学员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盘旋在西市大街上很久的煞鬼吗?”
“明明很听她的话来着,该是自己收服的吧。”
开头那位冷笑:“谁知道是不是喂了那煞鬼太多牲畜血肉养起来的呢?”
源博雅抱臂冷面,不发一言。
贺茂川崎皱眉。
“安倍晴明好歹父亲是个下阶贵族,这女孩不会也是个什么小贵族在外边……”
“闭嘴!”开花院优日呵斥道,“修养在身,说出这种话,拿什么来承担起护卫人民的责任!”
开花院优日作为一族之长,最讨厌心地歪邪的后辈,长期积威,一时发怒让博雅都默了默:
“我对你们太失望了。先不说她是草壁拓真的弟子,进来了你们要尊称一句师姐。就算她没有天赋,能得到式神青睐,又如何?你们难道不希望同胞有自保之力,嗯?!”
“草壁?”贺茂川崎难得变了脸。
一众小贵族们都变了脸色。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染上了羡慕嫉妒。
“草壁那天自己承认的。”开花院优日面容复杂,她觉得草壁拓真为人不如何,但无法否认他的贡献和能力,许多大人为了见他一面都找疯了。
除了开花院优日,就是贺茂川崎晓得点草壁拓真的真脾性。
“难得啊。”贺茂讽刺般说道,“他也会找徒弟。”
“让我看看,她的天赋有多高。”贺茂川崎冷言冷语,手印飞快结下,门槛底,地面上突然浮起荧蓝大阵。
草壁拓真和贺茂川崎都是心气极高的人。让贺茂川崎松口的,就一个安倍晴明,其他教在名下的,贺茂从没在意过。
他觉得晴明身份太低,又心地太懦弱,女人一样,贺茂从来不吝于最严厉最狠酷的方法磨炼这个“白狐之子”。
安倍晴明被欺负,贺茂都知道,但他就是想看,晴明什么时候能学会反抗。
安倍晴明让贺茂川崎一度觉得自豪,他觉得晴明的天赋,源博雅也不敌。他能完胜开花院优日……以及,草壁拓真!
现在,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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