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不凑巧是白日,阳气重,再加上人畜气味杂乱,要想追踪到前朝太子的鬼魂有难度,所以黑白无常只有稍作休整,夜间再去勾魂。
夏日蝉虫啾啾,黑无常靠着一颗圆石小憩,身下是粗糙砂石,几步远的地方,白无常盘腿坐在草地上,手支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鬼差在阳间白日会感觉到疲乏,她比黑无常的道行多了好几百年,所以抵抗更强些,对方此时应该因为疲累而睡过去了。
她起身,蹑手蹑脚飘到他身边,低头看他,已经到脚踝的发丝垂到黑无常的黑色长袍上。
盯着盯着,视线就慢慢挪到薄成一条线的红唇上,她将头发分成两股抓住,然后凑上。
唇和唇指间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正在小憩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你在做什么?”
白无常吓得后退一步,踩到自己的长发,又是一踉跄,着实狼狈了一番。
她掩饰般的理了理头发,“我这不是想提醒你不要在这里睡过去,避免错过前朝太子的气息嘛。”
后者很认真的点头,“放心。”
白无常气结,又靠近,扯着对方袖子就往上凑,“老黑,我靠你那么近,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一种勾到万年在逃的恶鬼那种心噗噗直跳的感觉。”
黑无常很认真的思考,“没有。”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倒是提醒我,今年需要加紧找寻那些外逃的恶鬼。”
白无常翻翻白眼,长发一甩,勾住树枝,整个人像蝙蝠一样倒挂在树枝上,再也不肯理那人。
夜间,一黑一白飞过之处,狗吠声声响,两人已经追了几百里,那前朝太子刚从地府里窜逃出来,身上戾气重得冲天了,要找到并不是很困难。
气息到一栋宅子里却忽然消退了不少,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立刻潜入宅内,宅子不小,屋顶一团乌黑气息围绕,连恶鬼都要绕着走。
“这宅子一定是被小鬼占据了,前朝太子来这里做什么?”白无常四处搜寻,忽的看见一人从走廊里走过来,手里端着米饭,米饭上插着三柱香,显然是供奉之用。
“状元?”黑无常道,那人正是他们前段日子刚勾走的噎死鬼小梅的青梅竹马。
两人大摇大摆的跟着状元进了屋子,见屋内一盏灯不留,靠近墙壁的地方摆着一个供台,台子上有一尊雕像。
雕像身体只有几尺,皮肤皱巴巴的,头上有两角突出,背后背着破布包裹起来的各色物件。
白无常笑了,“这状元真是个呆瓜,供奉什么不好,居然供奉债鬼!”
她拿出哭丧棒就往雕像捅,而状元也只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背脊发凉,他放下米饭和香,把袍子裹得紧些,便出去了。
哭丧棒所到之处,一只球状的小鬼翻身掉在地上,“哎呦”了一声。
白无常一脚踩在债鬼背上,“好你个债鬼,你生前因为没有还清别人的情而变成债鬼,死后应该想方设法报恩才对,居然诱拐凡人供奉你,你是活腻了?”
“冤枉啊鬼差大人,我生前得这家女主人一碗过路水喝,死后确实是来报恩的,那女主人的儿子本来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我夜间给他托梦,告诉他考试的试题,这才让他金榜题名。可是那二愣子把我供起来了,我走不了啊!”
原来是这样,那状元是这么得来的,白无常松开脚,“行了,我问你另外一件事,有没有察觉一股怨气在这宅子里?”
后者摇头,“从未察觉。”
白无常打坏了雕塑,放走了债鬼,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却见乌云不散,而且前朝太子的气息还在,但已经很弱了。
找不到前朝太子的鬼魂,两人只好绕着宅子飘飘荡荡,守株待兔,飘到一侧厢房的时候听得里面声音不断。
白无常一计上心头,扯着黑无常就大摇大摆的飘进厢房,厢房里果然是一片春光,那状元俯身在自家娘子身上正呼哧呼哧的动着,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黑无常靠着门板,抱着双臂神情冷漠,无论在无论是人人之间的情事还是人鬼之间的情事他都看得不少,于他来说也只是平常的事情罢了。
“老黑,你也是男人吧,就算是鬼差也是男人啊,就没有一点点心动?”白无常绕着他上下打转,“不应该啊,你生前该不会是不举吧。”说完还真的伸手往黑衣下腹摸。
黑无常一把擒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受不了对方**裸的打量,遁门而出。
女人一直在,白无常摇头跟着出去,“不应该啊,难道生前真的是不举?”
白日,侍女端着水盆侯在门外,门打开,状元郎只穿着中衣站在门口,胸前大大敞开,而且青紫点点,看得侍女脸色一红,再嗅到空气里怪怪的味道,更是烧脸。
“我来吧,今天夫人不舒服,所以不去母亲房里请安。”
“是。”
侍女回答,躬身后才往走廊另外一边离开。
黑无常皱着眉头,盛夏的白日总是让他很不舒服,白色身影又靠了过来,“老黑,你是不是又觉得难受了,这样,我渡一口气息给你,帮你顶顶?”
白无常作势就要往他唇上凑,她的鬼气浑厚,确实可以帮着提升不少精神。
黑无常往后一躲,“你好歹是女儿家,矜持一点。”
“我们是同僚啊,相亲相爱的同僚啊,你无需害羞。”白无常笑嘻嘻的,忽的神情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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