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令,也只得留言一句:乱世之命,若出即崩,杀之,则安。”他笑着顿了顿,“小主红颜,我也实属无奈。今日狭路,我也解了小主疑惑,那便请走得了无牵挂些,减减我的业障。”
这就明了了。
他唤我小主。
我在问出此言前心里存有了一丝侥幸,根本没有依据的侥幸。与我有瓜葛牵连的,一直都是金之疆,也只有金之疆。
想得开了,不过就是金之疆给了我一条命,现下又要将它拿走罢了。
没顾上她们几个在身后唤我,我自己就向前走到他们马下,闭上眼睛。本想坦然一些,声音却仍是诚实的颤抖了起来:“还请下手准些,总不好叫我一次没死透,翻来覆去的流血的。怕疼。”
一阵疾风来,我双脚就离了地,睁眼,是零风只用一手咬着牙将我整个人捞上马背。不知何处冲出来一帮人,和原先挡路的厮杀起来,刀剑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所以,他们便无暇再顾及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我也是茫然,心里的狂跳久久未平。
我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没打算还能有机会把眼睛再睁开。
后来出现的这群人明显人多势众,很快,另一群就已经无力抵抗,慢慢被制服了。我们几个旁观着突然掉转的风向,却依然不知这些人的来历,骑着马,静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有些事情太凑巧,就不能看的太简单。
零月发出了些招呼声,她的马就开始踏着蹄子有些躁动起来,然后就迈着步子走动起来。她沉静地乘在马上微微笑着,幽幽开口:“现在,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时候,来了结一些事情了。”
“零月,你疯了吗?”看着零月驾着马,缓缓朝那群人过去,零栀忍不住大声呵斥。
零风早先也曾提醒我疑一疑,我也是曾经一个一个全部想过,她们之中,是不是真的会有人背叛。但是我从来不愿意深入想,首先,我确实是一个不值得她们用生命供起来的人。其次,我想不出平日嘻嘻哈哈与我相处得这样好的她们会有什么理由伤害我。再者,我说过,不愿跟着我,大可一走了之,实在没有必要在我身边耗费时间。我一女子,无杀生之力,无一技傍身,七病八痛时时相伴,何须兴师动众,千方百计。
我实没有想到,第一个是零雪,第二个就是零月。
“小主啊小主,你可还记得你究竟是什么人吗?”零月骑在马背上,转过身,歇斯底里地笑起来,“你是金之疆的小主啊,出生于冬至阳生十五圆月日。是你啊,是你,放眼整个定国,只有你,才是最最合适的人选。”
“胡说八道!”零风难得动了怒气,从零白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长剑直指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零风你哪来的自信以为这样一个断了右臂残废的你有与我相抗衡之力呢。”
零霜目光一凛:“她不行,我行。”
作者有话要说: 零月:“我的任务真的很单纯的,很简单的,真的……”
众:“我信了你的邪。”
☆、过年4
“零月,好歹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月,你何须这样恶语相向。难道真的这些岁岁年年相处累积下来的情感有那么不值一提,还要让你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们吗?”零白嘶吼起来,难过多于惊讶。
“零蝶跳崖前,也是这样问我的,问我为什么帮外人……外人?哈哈,笑话,我零月帮的,从来都是金之疆。你们来责怪我无情?当初我全家获了不敬之罪,男丁格杀,女眷流放。那可都是我嫡亲的家人,用了我的人生,去换了我幼弟一命……那时我还那么小,被绑着摁着被一群疯子折磨的死去活来……我的眼前永远是血蒙蒙的一片,耳边充斥着野蛮粗鲁的咒骂,身上永远没有一寸完好……我宁愿替他干脆的去死!可,谁会来可怜我……呵呵呵呵,你会吗零白?零霜?”零月的声音因混入了太多气息显得颤抖且不连贯,带着狰狞笑容的脸上却一直都有豆大的泪珠滚落滚落,从未停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救了我的,不是你们的疆母,是疆姬。我用了我的自由跟她换来了苟且偷生的一条命,多值当的买卖!等疆母发现我的时候,我被诬陷了偷盗家畜正在棘区挨着鞭刑,也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我本该在那时就要意识到,承了别人的恩,无论自己做多少孽,也是要还的。”
心突然冷了,像一块千年未化的寒冰,从里面淌出来的每一滴血都带着锋利的冰芒,扎刺得浑身疼痛。我空洞的看着骑在马上笑得荒凉的零月:“这便是你杀了零蝶和零星的理由么?”
“我不知道疆母是从何时开始有了要你上山避世的念头,只知道她一直在搜罗身世不甚明白的孩童,还要私下里考察传授许多,最终才会被带到你身边。我亲眼见过这场选拔的残酷,你身边的每一个也都见识过。为了得到自己能生存下来的这个机会都做过些什么,她们心里跟明镜般的清楚,哪个人的手上不沾着点不清不楚不干不净?就连疆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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