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邈冷笑一声:“就不劳小乙费心了。你这假也休得够久了,还是尽快回返吧。”
“怎么又催我走?这也太见色忘友了吧!”孙庞民义愤填膺,痛心疾首。
“不走也成,赶紧给我搬出来。家祖母和小弟就要进京了,还要住在这边呢。”韩邈也不废话了。让孙庞民在院里住着,指不定冒出多少莺莺燕燕,韩遐进京可是要赶考的,绝不能让他扰了清净。
“啊?这院子不是你租的吗?还有家人进京,不该住在韩府那边吗?”孙庞民也傻了,怎么放着好好的家不住,又买新院子?这院子似乎也没原来的韩府大啊……
“那边局促,一大家子不好住。这院子跟隔壁打通了,更宽敞些。况且遐儿早晚也要娶妻,还当有个安身之所才是。”韩邈淡淡道。
“这才几日,就想金屋藏娇了?”孙庞民只想啐他一脸。韩府可是两进的院子,还带个庭院,竟然也敢说局促?东京城里房价奇高,连相公们都要租房,这小子居然转头又卖了个更大的房子。有钱了不起啊?!这哪是怕耽误弟弟读书,是怕家人过来,耽误他睡小道吧?
韩邈但笑不语。他跟琼儿方才定情,自然要多些时间独处才是。再说了,新买的房子虽说距离内城远些,但是离着道观近,方便祖母拜神不说,环境也更清幽。是个居家的好去处。
见他笑的刺眼,孙庞民恨恨磨牙:“就你这深沉心思,总有一天把人给吓跑了!”
“这就不劳贤弟操心了。”韩邈笑的大度,对身边人扬了扬下巴,“快帮孙郎君搬家,手脚麻利些。”
孙庞民“嗷”的一声,边骂边钻进屋里,收拾起了东西。韩邈站在院中,笑得更畅快了。
这次,他可是跟琼儿签了契书的。当然不是那三五年的身契,而是不限年份的商契。只要留在自己身边,就能得巨额分润,想来比身契要划算许多。琼儿如此爱财,自己赚的越多,他肯定越是欢喜,也就没心思乱跑了吧?韩邈是真心想要留住甄琼,当然要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才好。
等祖母住下后,也要经常在老人家面前说说琼儿的好话。祖母原本就喜爱琼儿,有朝一日知晓两人之事,也不会有多气恼。至于小弟,更是要让他知道琼儿的本事才行……
韩邈心底暗自思索,仔细筹谋,却未曾发现,自己花的心思,早已超出寻常,惦念起长久来了。
戏弄了孙庞民一番,也安排好了新宅子里的大小事务。韩邈这才打道回府。谁料刚到家,就见甄琼领着沈括迎了出来。
“沈某不负重托,完成了目视表,也定出了镜片诸等,还请韩贤弟过目!”沈括拿出一大叠纸,双手递了上来。
韩邈可没想到,沈括来是送这个的。立刻接过,讶道:“存中兄家里还有病人,何必如此着急?”
沈括却坚定的摇了摇头:“那二百贯都送到了家里,更别提贱内病愈,也多亏韩贤弟一手操办。我整日呆在昭文馆,不过是个闲人,自然要把东西尽快理出才好!”
这些天,他又要照顾妻子,又要当值,时间其实并不充裕。但是韩邈的恩情,却是一定要报的。这些东西,都是熬夜赶出的,连制范本的时间都省了,可以让匠人参照镜片的厚度和弧度,进行研磨。
韩邈随手翻了两页,就颔首道:“存中兄有心了。这法子写的简单明了,读来着实省力。”
沈括写的东西,跟普通文人还有不同。重在精确简洁,还用了不少口语。只要能识文断字,都能看懂其中含义。如此,匠人们制镜时,也省却了不少功夫。
沈括略带羞愧的笑了笑:“景声不嫌文字粗鄙就好。”
他也是顾及匠人不通文墨,才写的通俗了些。如今韩邈不嫌弃,自然最好。
韩邈仔细收起了那摞纸:“我会命人尽快磨出几幅眼镜,届时还要劳存中兄指点一二。”
“无妨,我正好也有事相求。”沈括顿了顿,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不知贤弟能否借我几块大些的玻璃?最好厚一些,我有急用。”
“我已承诺过,玻璃可任由存中兄取用,这个自然无妨。只是此物是作何用处?”大块的通透玻璃,就是窑上能烧出的也不多。现在沈括把制镜的法子都交了,也不用研磨镜片了,为何还要用这么贵重的玻璃?韩邈难免多问了一句。
沈括长叹一声:“也是这次变故,让我幡然醒悟。这些年碌碌无为,累的家中妻儿老母都不安稳,又岂是长久之计?如今有了玻璃,得尽快制出望远镜,进献天子,搏个前程……”
韩邈还没答话,一旁甄琼已讶然开口:“怎么还要把望远镜献给天子?”
沈括正色道:“望远镜又岂是凡俗之物?用得好了,可是军国利器,自然要上呈天子!”
甄琼顿时傻眼了。他原本只想在金明池争标时,偷偷瞧一眼天子长啥样。谁料竟还能扯得这么大!
“敢问存中兄,这‘望远镜’到底是何物?”韩邈已觉出了不对,赶忙问道。
“与放大镜相仿,都是靠镜面凹凸,放大物事。只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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