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苦笑道:“还请值守的师弟打开阵幕,瞧瞧我的模样,这还不是如假包换的魏不二?”
那人却道:“我怎么晓得魏不二长什么样子?等我知道魏不二的时候,他早就死在傀蜮谷了。现在,他的名字就在本宗英烈册里躺着,你当我是傻?”
说着,高喝一声:“我云隐宗的山门,岂是哪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这西贝货还不速速离去,要不然我可就动用阵法攻击了。”
其实,也不怪这值守阵眼的弟子固执己见,不肯轻易开门。
便是数年前,轮他值守的时候,一个大意把南秋赐放了进来。此事后被执法长老查了出来,扣了他几年俸禄不说,还罚去宗内玄冰洞冻了一个月,差点冻死在里面,至今都没缓过劲儿来。
吃了这等大亏,他便号称长了记性,从此改过自新,奋发图强,每次轮值都严查不怠,绝不放进任何可疑人等,连只图谋不轨想来云隐宗吸血的蚊子、臭虫也混不进来。
宗内弟子对此不免颇多怨言,掌门李青云得知此事,倒是大为赞赏,夸他知耻而后勇,晓错而奋进,乃是本宗栋梁之才,崛起之望,还给他发了称号,叫什么“奉命值守”,又赏了他一样一阶法器和不少灵石。
这位“奉命值守”得了掌门的嘉奖越发了不得,除了自家修炼,最当紧的便是看守大门,而且把手愈加严格,连宗内的院主师叔也要认真检查,简直堪称铁面无私的代表。
不二只好请他去找苦舟院的诸位师兄弟来作证。
“便是你这等西贝货,还需叨扰苦舟院的师兄弟么?”
那人见他死缠烂打,愈发觉得可疑。不二好说歹说,他竟然真的动了护山阵法的攻击式,从天而降劈了几道闪电,叫不二躲得匆忙,一时间好不狼狈。
秀秀离得老远,看着好笑,便与不二道:“魏兄,连我现在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云隐宗的弟子啊?”
不二更是郁闷,心说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也该到我风风光光一回,怎么遇上这么一个坑货。
都说锦衣夜行好不乏闷,我这是大白天,怎么行的也这般苦楚?
正是进退不得的时候,一回头瞧见蒋英和尤三字背着顾乃春远远遁了过来,立时瞧见了救星:
“来的正好,二位快来帮我说说。”
蒋英老远便看见魏不二,见他仍是好端端活着,也是松了口气。昨夜,她和尤三字只顾逃命,把魏不二一个人丢下,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又瞧见不二在山门口被几道闪电劈得仓皇逃窜,便是有些纳闷。
尤三字笑道:“张有胜。”
蒋英这才明白过来,今日负责值守的只怕是外号“奉命值守”的酒仙院弟子张有胜。
这便怪不得了。
当即遁上前去,把张有胜的攻势喊得停下,又将诸事与他说明。
“还有这等离谱之事?”
张有胜嘟囔了一句。心想魏不二离宗才几年,就从开门境到了通灵境。
从师弟变成师兄,这才是人世间莫大的悲哀。
看来离宗历练才是正经的大道通途。琢磨自己也不能老是守着护山大阵,等着掌门给奖励,这特么等到牛年马月才能突破啊?
一边想着,一边又问了秀秀的来历,问了李老汉家两个女儿的情况,这才把放开阵法一角,把山门打开。
秀秀便瞧见眼前景色恍恍惚惚,扭扭歪歪,紧接着一道高宽丈许的裂缝现在跟前数丈处,缝缘晃动不止,竟至扭曲了景观。
透过裂缝瞧去,只见山峦叠嶂,犹如巨蛇横卧大地。当中有三座山峰高过千丈,从远望去,中间一个雄伟入霄,左边一个挺峻削壁,右边则森植繁郁,具是气象恢宏。一猜便是云隐宗的掌座峰,身练峰和宝练峰,三座主峰。
中间那山峰上间有几座殿堂,远远瞧去蓝璃红瓦,高墙扩面,宏雕威立,大气磅礴。
两边两座山峰山腰上散着排布数百间房屋,间有方正别院十数间,彼此隔着一些距离。多半便是云隐宗的几座分院。
大片的白云柔挂山腰,朦朦胧胧罩着屋舍山林,好似干净的绸缎柔饰山峰的清幽。不时有身着黄袍的身影从山腰的屋院中腾空而起,匆忙闲适各有,如仙人般穿梭在缭绕山间的云彩。
便琢磨云隐宗不过是个中等门派,怎么宗门驻地这般气派,比起月林宗也只差些许。
转而又想明白了,这云隐宗过去好歹也是有几个天人境修士的大型宗门来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得有些家底吧。总归,她对宗内的环境还是颇为满意。
再看各山间有青石小道上下通达,一些穿着汗衫短裤的汉子肩挑竹担,列成一排鱼贯而上。想来则是云隐宗招入宗内的闲事杂役。
秀秀与不二在傀蜮谷大典开始之前,一同往榕城赶路的时候,便曾听不二讲过他初入云隐宗百般碰壁的故事。
这会儿便忍不住想起此事。
想想魏不二原先便是与他们一般的身份,只是宗内专职扫院的杂役,千方百计想要拜师不成,叫人欺负的好生可怜。
再看现今,谁能想到不过几年时间,他竟然已成了通灵境修士。
“钟师妹,”不二驭起三女,又冲秀秀道:“咱们进去吧。”
进了护山大阵,张有胜又拦住蒋英和尤三字,硬叫二人写了一封保证书,按了手印,证明不二和秀秀等人是他们作保才放进来的,与值守无干,这才放心回了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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