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意,又提醒道,“这当真就是看不开了,真正的难处,不在舍生取义,而是同样相信‘他’也愿意以性命来成全彼此。你看,你身为护法已久,自己死了没关系。面对他的死,仍不免婆婆妈妈,愁肠百结,是不是这道理?”
项述沉默了内安静站着。
新垣平笑了笑:“所以他不再害怕,换个说法,今日是你赴险,还是他赴险,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又有何不同?”
这时,拓跋焱又来了,带来了今日刚到的北方消息。
“慕容冲输了。”拓跋焱说,“但幸亏石沫坤及时赶到,清河公主安全撤离,在幽州与苻坚形成对峙,慕容冲连同平阳军,落败为俘。”
长安皇宫内。
阴暗的天空下漫天飞雪,带着一股血腥气味,苻坚高坐殿中,麾下文官、武将林立,慕容冲一身是血,跪在殿中。
苻坚身侧,右手边站着脸色灰败的禁军统领宇文辛,左手边,则在王子夜离开后,再度出现了一名中年人。各族将军、文官们带着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视那中年文士。
那是死而复生的王猛,曾替大秦奠定北方半壁江山的功臣。
陈星在殿上走了一圈,发现活人们都看不见他,能察觉他存在的只有王猛、被蚩尤附身的苻坚,以及被魔神血所改造过的宇文辛。
“冲儿,”苻坚双目中血色敛去,沉声道,“朕究竟有何亏欠于你?”
慕容冲头上、脸上俱是血,在苻坚的铁骑大军下,平阳军遭遇了惨败,被剿灭万余,剩下的则尽数被俘。
苻坚扫平了南征的最后一个障碍,不再理会清河公主,决定在今日严惩慕容冲之后,便挥军出发,荡平大晋。
陈星在殿内走来走去,先是观察慕容垂,又在苻融面前做了个鬼脸。
王猛:“……”
殿内肃静,所有人都在猜测,苻坚将如何处置慕容冲。在这紧张气氛中,陈星又走到慕容冲身边,凑到他耳畔说:“快起来,我助你一臂之力,咱们一剑捅死他!”
慕容冲的耳畔,仿佛只是刮起一小阵微风。
“你是鬼魂,他听不见你的话。”
声音响起,陈星一怔,抬头望向高处,只见王猛面无表情,越过十步之遥,与陈星对视,他已化身为魃,嘴唇不动,却能让陈星听见他的声音。
“唔。”陈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只想找点什么事来做,恶作剧一番。
但慕容冲猛然抬起头,凝视苻坚。
“你不是陛下,”慕容冲喃喃道,“陛下被邪祟附体了,你究竟是谁?”
一语出,殿上所有人顿时震惊,这也是数年来,自打大单于述律空平定长安魃乱后,秦廷百官内心暗暗的揣度,而慕容冲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说出了真相。
鸦雀无声,群臣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惧,慕容冲曾是苻坚至为亲近之人,在他的指认之下,殿内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恐慌气氛。
苻坚从帝座上起身,缓缓走到慕容冲面前,低头注视他。此刻陈星在慕容冲身边盘膝而坐,随之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苻坚。
那一刻,苻坚眼里流露出了熟悉的神色,那眼神不仅慕容冲,就连陈星也曾看见过!在什么地方呢?
然而他来不及细想,苻坚便道:“将他带到后宫去,派人时刻看守。”
“你到底是谁?”陈星皱眉问道。
但苻坚没有回答,只沉声道:“明日清晨起,大军开拔,前往洛阳,检整粮草后,预备往南方开战。”
群臣惶恐不迭,纷纷散去。苻坚亦转身离开,王猛则安静地站在殿上。
数日里,陈星试了几次,发现自己仍然是可以暂时离开苻坚身边的,他的身上仿佛有一股力量,笼罩了整个长安皇宫,至少在看不见他的地方,也没有太大问题。但设若离开到一定距离外,便能明显感受到天脉的吸力。
这个距离,根据陈星判断,大约是方圆一里路程,那是苻坚所张开的魔神之力。
“你究竟是谁?”陈星一阵风般穿进了书房,朝苻坚说道。
苻坚正端坐于御书房中,若不提前得知他已成为蚩尤临时选中的肉身,陈星这么看,他几乎与平时的苻坚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变化只是显得更深沉了一点。
“你说呢?心灯执掌,”苻坚沉声道,“你看我像谁?”
陈星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苻坚的双目复又缓慢恢复一片血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陈星,说道:“你不是孤的造物,今日若明王与定光燃灯在此处,吾等说不得还有几句话想说。你只是一件物事,对吾而言,较之神州法宝,不能更寻常。你,又有多大的胆量,来质问魔神?”
听到这话时,陈星便知道一定是蚩尤了,兵主的神识已控制住了苻坚,并将他当作寄体,但自己曾经看见的心脏,却已消失了,心脏才是承载蚩尤两魂的容器,它现在在哪儿?
陈星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在蚩尤的注视下,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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