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连连点头认同,道:“那我们赶紧回去把消息散给城里其他兄弟们,让线人头子聚在一起商量出个方法来!”
两人蹑手蹑脚地审视周遭,确保空无一人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
在与他们的身影擦肩而过的布告栏上,正贴着醒目的告示,盖着鲜红的印章,内容大意为——不归湖岸的蓬莱势力乃当下江湖第一大反动势力,常年霸占不归湖要塞,阻碍玄氏南下霸业,蛮混叛逆,长期骚扰中原南部,可谓人人得而诛之,故而悬赏所有蓬莱势力。
玄氏自入主中原已经有六年之久,本以为灭了慕家满门,平叛了周遭反玄势力,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江湖里忽然杀出一个不速之客,懂门道儿的人都尊其为“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至今从未露面,但搞出的事情却总是能将玄氏怼得无话可说,颇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高人姿态,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得到了盟主金印,手下又有一名谁也逮不着杀不死的魂侍,唤作鬼童,故而能号令天下,江湖莫敢不尊。
六年前一声“南归”疾呼,六年后在不归湖岸建起了偌大的势力盘踞。
蓬莱势力相当众望所归地取代南国,成为了玄氏最大眼中钉。
不过只要是对六年前的事情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清楚,反玄的人不一定都是正道人士,当初盟主金印可是在中原慕家的手里牢牢握着,如今转为他手,其中藏着阴谋还是阳谋,谁也不敢断言,但至少心里有一轮明镜——这蓬莱客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南国地处南原大地,自中原与不归湖岸两大势力鹬蚌相争之后,防线就闲暇了不少,虽是暂时不用顾忌外患,可内忧也是日渐突出。
“臣等恳请公主殿下能早日还政于太子殿下!”
诸如此类的呼声不断回响在丝萝神宫的大殿之中,沈为容眉头紧蹙,压了满腔的怒火遣散了朝会。
小兰见公主面色难看,急忙呈上一杯清茶,沈为容越想越气,挥袖将茶杯覆在地上摔得粉碎,殿上众人纷纷跪下。
“这些老东西怎么每天都施压于我!好像我愿意掌这个朝似的!梨儿还这么小!还什么政!真是气死我了!”沈为容站起身来,将怨气通通发泄出来,侍卫和侍婢们都将头埋在地上噤若寒蝉。
小兰因与公主自幼更为亲切,故壮了壮胆子劝慰道:“公主千万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这些大臣也真不体谅公主,驸马本就身体不好养在凤凰山上,太子殿下也尚且年幼,公主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年,他们还理直气壮的!”
“白贺呢!”沈为容脑中下意识闪过这个名字,当即脱口而出。
小兰思忖一番,道:“这个时辰,白大人应该在东宫……”
话音未落,沈为容怫然而去,小兰赶紧迈着小碎步追赶上去,生怕公主被气昏了头。南国虽是民风开放包容,可皇宫内却是相当保守,当初朝堂迫于先帝膝下无子,只能将重任压在公主身上,好在公主与慕家大少爷成婚后诞下了小太子,诸位大臣才松了一口气,此后便时时刻刻惦记着让太子早日登基。
盛夏时分,东宫里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造出一个玲珑活泼的世界来。
沈梨伏在玉桌边上,认认真真地临摹着书经,白贺站在他身后欣然凝望着,时不时轻声提醒他几句,师生俩相处极为融洽。
沈为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吓得沈梨拿丢了毛笔,碰倒了墨盒,墨水当即泼洒开来,白贺赶紧将他抱开,收拾残局。
“儿臣见过母亲。”沈梨见自己犯了错,委屈地垂下头来不敢看沈为容的神情,双手一直拽着衣角反反复复揉搓着。
“我是鬼吗你这么怕我!”沈为容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额头,“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像谁!”
沈梨将头埋得更深,白贺见他沮丧的模样心头不忍,劝沈为容道:“公主勿怪,殿下已经非常努力了,只是刚刚没太注意罢了。”
沈为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余火未消,无意识地拿梨儿出了气,心下一阵愧疚,转而跪在沈梨跟前将他搂在怀里,恳声道:“刚才是娘亲不好,梨儿不要怪娘亲……”
沈梨乖巧地靠在母亲肩头,温声道:“梨儿没有怪谁,梨儿只怪自己,明明有一个举世无双的娘亲和一个天之骄子的父亲,却偏偏资质愚钝,让娘亲失望了。”
沈为容心头刺痛,在眼泪即将溃堤之前命奶娘接走了沈梨,随后抚着玉桌坐下,神情凝重。
白贺隐约猜出了几分沈为容的苦恼,劝声道:“公主不用担心,大不了便让太子殿下接下国君之位,反正殿下年幼,做主的还是公主你。”
“谁做主我根本不在乎,只是……白贺你也看到了,梨儿现在根本就不适合……我、我也根本不想让他被卷进来!”沈为容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万千复杂情绪杂糅其中,她如今不过年近三十,鬓间便已藏着三两丝银霜。
六年来,玄氏在中原呼风唤雨,又从未放弃南下野心,南国却遇上先帝崩殂,以安氏为首的外戚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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