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狡黠道:“大长老今日好闲情啊,有空到城楼上散步?不怕我替你编出一个长老不幸坠亡的故事来么?”
“你不想知道老夫为何不拦着玄镜北上吗?”玄甲仍是那张板正不阿的面孔,亦是对霍简的威胁不惊不惧。
霍简知道玄镜宁可错上千万次也不愿放过一次对的机会,玄丙既拼死说出了圣陵一事,玄镜自然不会放任不管,想至此处,霍简冷然发笑:“我不想知道。”
待霍简萧然走出几步,玄甲转过身来振振有词道:“天下武学一宗以抵之,世世代代坚守正道,盛世避隐,逢乱必出,只可惜到了简护法这一代,欲念甚重,必将自取灭亡!”
霍简猛然回身,一记重拳搁置在玄甲额前,他望着眼前这位理直气壮的大长老,苍朽的脸上沟壑万千,分明被岁月折磨了许久,却偏偏要学着去折磨别人。
霍简放下拳头,仿佛看穿了什么,道:“早就听闻大长老能言善辩,最擅长乱人心智,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过还请长老听清楚了,纵使玄镜不在宫中,你也休想掀起什么波澜来!”
玄甲眸眼微虚,手指拈起一枚铜币,陡然抛出的一刻,一道耀眼的光芒当即散了出来,霍简下意识伸手挡住强光。待光芒消逝,二人已经进入了一个古怪的阵法之中,周遭风景扭曲,霍简四处游走,却只能触到玻璃似的灵壁。
“你想干什么!”霍简怒斥,这阵法重重幽闭,着实令人不爽。
玄甲蓦地跪在地上,双手于胸前交叉,闭目凝神,嘴中念念有词,登时,阵法中的灵力在半空中铺就了一条璀璨星河,霍简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好似高高在上的夜空瞬间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星罗棋布,皆有自己的命格,此后岁岁年年忠于命格,反复流转。
霍简在神思缥缈中望见了一些残损的画面,天地间裂开一道口子,三方势力齐聚在缝隙处,浴血厮杀,随后又转到极北荒漠,成百上千的奴隶遍体鳞伤,却被无情地鞭策着一路前行,紧接着是一位身着素白风袍的女子登上祭坛,回望千百信徒,目光沉凛……
“这是?”霍简循着幻象缓步而前。
“玄氏部落第七十任圣女,玄姬。”玄甲跪坐在原地,像是忆起了什么极为久远的事情,余光瞥见圣女在幻象中的一举一动,眉头微皱。
接踵而来的是一场大火将这些七零八落的画面全部烧毁,霍简后退了几步,很快,火光潋滟中有一幅风雪江山图愈发清晰地呈现于眼前,霍简哑然。
画中一切与他的梦境别无二致,画中之人携着永世孤独的寂寥,岿然不动……
玄甲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审视着这幅画:“这是部落世代相传的圣物,画仙卷轴,传闻是百年前,天神身边的司命星君到人间游历时所绘。”
“这跟武宗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出现在霍家人的梦中?”霍简急切地发声质问,他几乎快以为眼前一切皆是一场梦,唯恐醒来他还在不归山上。
“覆灭与重生,乃是此画意蕴所在,你们武宗人皆不信天神存在,可个个都是最虔诚的天神信徒,你们所谓的家族使命,不过都是绕着这幅画来来去去罢了。”
“不可能!”霍简下意识捂着颈上的家族玉佩,声音微颤。
“老夫此番前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简护法明白,我们才是同道中人,简护法要的是天下太平、武宗复兴,而玄镜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一个被报仇冲昏了头脑的人,整个天下于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母亲罢了。”
霍简攥紧拳头,对玄甲的话无比抗拒,玄甲却不依不饶:“老夫不阻拦玄镜是因为他去了圣陵之后,你今日所见的一切,他也会知晓,那时候,他就会丧失对你的信任,变得更加乖戾嚣张,更加冷血无情!”
“等等。”霍简在这番像模像样的蛊惑之中忽然寻见了一丝漏洞,这风雪江山图的存在玄镜分明是知道的,何况他对玄镜早就言明了相互利用的关系,何来丧失信任一说?
阵法消逝,二人回到了城楼之上,秋风渐起,送来丝丝凉意。
霍简忍不住笑了起来:“大长老,你错了,你以为用什么天神之说就能拉拢我?这么多年你借着天□□义骗了多少人?你还妄想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整天对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卑躬屈膝么?不要以为玄氏能走到今天是什么天神指引,若没有玄镜,你根本连锁春关都出不去!”
“老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玄氏大业!”
“那又怎样?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武宗大业!大家都是为了一己私心,分什么高低贵贱!阻我者,无论是谁,决不轻饶!倘若玄镜真的如你所说,我自会亲手解决他,不用长老费心了!”
“简护法就没有想过自己跟错了人走错了路么!”
“就算错了,一错到底,我也问心无愧!”
……
萧瑟之意很快席卷了整个中原,霍简称玄镜闭关修炼,他一人独揽大权,更不计前嫌地重用玄霆,一心一意收拾着两位长老背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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