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王府内简单操办,不会给皇家丢脸。”
瑞太妃把茶盏放在桌上,伸手把顾晏扶起来:“晏儿,你同我说实话,你当真是心悦那人,才想将他迎娶进门?你该不会……”
她欲言又止,顾晏淡淡一笑:“母亲想到哪里去了。难道我吃饱了撑的,特意寻个男子来给你们找不痛快?”
瑞太妃一言难尽地看他。
别的不说,这倒的确是顾晏能办出来的事。
顾晏垂下眼眸,低声道:“这次真不是假的。”
他的右手虚握在身前,像是还能感觉到那娇嫩的枝叶拂过指尖的温软触感。
就像许多年前,那人握住他的手,执剑,一招一式,不厌其烦地教他。
一遍又一遍。
夕阳西下,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洒在了安静沉睡的小绿草身上。沐浴在阳光中的小绿草被渡上一层朦胧的白光,忽明忽暗,清亮通透。
可叶梓远没有看上去那样自在。
他近来一日比一日嗜睡,睡着后也总是做梦。支离破碎的梦境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打着旋铺天盖地拢住一切,将他拖入沉沉的黑暗中。
叶梓浑身时而像被烈火灼烧,时而又像落入极寒冰域,忽冷忽热,难耐极了。
些许清脆的响动,将叶梓从没完没了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他叶尖轻轻一颤,枝条舒展开。
窗台边,小灰雀正用小小的喙敲击窗格。它没上前,大半身子被挡在外面,只露出个小小的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珠紧盯着叶梓:“小叶子,你……”
叶梓睡得有些迷糊,茫然问:“怎么了?”
“你……你刚才……”小灰雀圆滚滚的身体抖了抖,像是还有些害怕。
它刚刚飞来找叶梓玩,却看见小绿草身上罩了层白光,还越来越亮,像是要把他整株草吞进去一般。小灰雀吓坏了,又不敢靠近,这才用力敲窗户吵醒了叶梓。
叶梓还想再问,小灰雀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拍翅膀飞走了。叶梓一怔,便听见些许熟悉的脚步声从院子外面传来。
顾晏回来了。
瑞太妃这次难得动了真怒,顾晏也知自己理亏,只得陪在她身边接受训话,直到现在伺候着用了晚膳,才被放回来。
不过,瑞太妃那关好歹算是过了。
顾晏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推门进了屋。
屋内,叶梓乖巧立在花盆里,一动不动。
——装草装得十分敬业。
顾晏走到叶梓身边,掀起他受伤的那片叶子查看。
叶梓的恢复能力向来很好,一下午过去,叶片上的伤痕已经淡了许多,再过一夜便能彻底恢复。
顾晏放心下来,抱起叶梓的花盆放到书桌旁,展开桌上的宣纸,取笔研磨,开始执笔书写。
天色渐渐暗下去,守院的婢女来添了回灯油,顾晏仍没有抬头。
他专心书写,叶梓专心盯着他看。
灯火映得顾晏的五官越发深邃,俊秀至极。这般模样,难怪会引得无数女子倾倒。
可纵使有再多人为他倾倒,顾晏也从未在乎。
书里的顾晏至死没喜欢过任何人,叶梓原本觉得这个顾晏也该是如此。他们相识十年,顾晏从没把任何人或事放进过心里。
这人好像天生就冷情冷感,跟块冰似的,就是把最热的真心捧给他,他也不会看上一眼。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叶梓想得出神,顾晏忽然抬头,低声问:“你在看我么?”
叶梓一抖,故作淡定地扬起花穗儿,挺直茎叶,假装无事发生。
顾晏忍笑看他,没戳破。
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婢女送进来一碗刚煎好的药汤。
这药是给顾晏的。
顾晏打小身体不好,一年到头总有大半时间得喝药。可也不知是哪位半吊子大夫给他开的方子,这药喝了好些年,身子越喝越遭,半点起色也没有。
顾晏趁热服了药,将婢女打发走了。
药效渐渐散发出来,顾晏搁下笔,困倦地按了按眉心。
他早习惯了这药会令人易困嗜睡的副作用,进净房简单洗漱,轻声向叶梓道了声晚安,躺上床。
屋子里好一会儿没了声响,叶梓朝床榻的方向傻乎乎地挥动一下茎须,床上那人没反应,像是已经睡熟了。
顾晏在外间留了盏晦暗的小油灯,不太晃眼,却恰好能够视物。叶梓小心翼翼用茎须刨开松软的泥土,把自己挖了出来。
叶梓抖净身上的泥土,挪到床边,伸出两条纤细的茎须,吭哧吭哧攀着被子爬到了顾晏身上。
顾晏睡得不怎么安稳,眉心微微皱起来,脸上原先那点血色也褪去了,看着格外苍白。
叶梓端详他片刻,他有时甚至觉得,不喝那药时,顾晏的精神反倒看着更好些。
叶梓俯身下去,小绿草的枝叶缓慢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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