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琐碎小事,心中感到的快乐的小事。文字将一切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展现眼前。她再也忍不住,抱着信再次痛哭起来。
如若这般的舍不得我,放不下我,请回到我身边,亲口向我讲述你的幸福。你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不让我也沉沦下去?为什么要让我收到这封信!
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再一次外出。她明白,她必须重新振作秋来,然后努力的活下去,连同母亲的那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可她现在仍无力摆脱悲伤,仍没有勇气做出决定。也许,只是时间未到。也许,悲伤还未过去。她明白,唯有从悲伤中走出,她才能看到以后的路。出门前,回头看了看桌上的手镯和手链,最终放进包里。
她打算再去一次四川,去一次汶川。
像寻找回忆的孩子,寻找过去的失忆人。独自一人,回到最初的地方。在这里,她失去了对母亲的所有信任,失去了对世界对生命的所有美好。她想,也许必须回到这里她才可以真正拾回往日失去的所有,对母亲的信任生命的美好向往,才能更加深刻明白爱,明白属于自己的未来,明白自己。不再孤独,不再迷惘,不再一直困在阴影中不肯走出来。
来到火车站买了一趟最晚并且最慢的火车前往成都。像往常一样,将手机关机,不让任何人打扰她。独自一人坐在火车站,看着人群聚集又散开,再次聚集又散开。他们中间的大多数是三十岁至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沧桑,头发开始发白,站在人群中和同伴聊天。大部分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也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恋人相拥,十指相扣。她蓦然想到父亲,那个有着英俊相貌的江南男人。他是否知道母亲去世的事情,他是否应该知道这个消息。她的生活,早已和他没有丝毫关系。她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火车进站,她进入人群开始检票。进站,上火车,寻找自己的卧铺。始终没有表情,机械地完成一系列动作。买的是上铺,因为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她爬上床铺,放好自己的东西,开始睡眠。这,似乎才是她的目标。睡眠,不是在家中,不需要足够的安稳,不是为了恢复身体精神必须执行的一件事。只在这里,听着嘈杂的人声,车轮与铁轨撞击产生的声音。脑子始终停留在清醒和迷糊之间。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不去想母亲,不去想宋延年,许湛,林亦然。身体像倒空了的瓶子,连灵魂也暂时失去了。
做了一路的梦。似乎上车后就一直在做梦。不记得梦的内容,只记得有无数画面从眼前闪过。她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不带任何感情地观看画面中出现的一张张似曾相似,相熟的脸。睁开眼睛,窗外一片漆黑。车轮掌机的声音愈渐突兀,乘客中有人的鼾声混入其中,被她听的一清二楚。她转了身,换个姿势继续睡眠。
下车前半个小时,终于受不了大脑因睡眠过多带来的疼痛而起床。来到洗手池前漱口,而后喝掉一瓶水,买了一份盒饭。整理东西,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她已经不想再让自己想什么了,想什么都会带来一股不可节制的悲伤。她不想被悲伤笼罩,被困在失去母亲的真相中走不出来。她的人生,至今还未曾让她满意过,她怎可继续这一无是处的生活,怎可再陷入一段悲伤不可自拔。
☆、第十节 光明
到达成都是下午三点。走出火车站,凭着记忆来到体育馆。十三岁的自己一直在眼前游荡,一脸天真地没有丝毫瑕疵的笑,挽着母亲的手。她站在体育馆前,回忆再次涌现。她不由后退,只觉得呼吸困难。回忆迅速从脑中车里,似乎从未出现。她的泪,就这样大朵大朵地掉落了。
一个星期后,宋延年终于见到外出归来的蓝伊水。她似乎疲惫,风尘仆仆,未看他一眼就倒在床上睡去。他没了脾气,之前的怒气全部烟消云散,心疼地为她盖好被子。心想,凡事等她睡醒了在说。手机响起,秘书提醒他得去开会。他拉好窗帘,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
醒来,是三天后事。宋延年日日都来看她,害怕她如此长的睡眠事因为某种疾病引起的。没有责怪她的不告而别,亦没有责问她去了哪儿。只是轻轻地问她,想吃什么,想去哪里吃。她摇摇头,不语。于是他继续想办法逗她,哄她。
终于,她才缓缓地开口,说:“宋延年,我们分开吧!你回去,回到姜兰的身边,女儿身边,继续你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不用再为我费心。我已经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她早已厌倦了这个男人,不愿在他身上花费一丝一毫的心思。她本就不爱他,何必享受他的爱,享受他带来的一切。他的生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最终决定,停止这愚蠢的报复。
“伊水,你说什么?”宋延年不敢相信,需要得到一次确认。
“我说,我们分手吧。你回去,做你的好丈夫,好父亲,和我再无关系。生死,都不再有关系。”她神色平静地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伊水,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是一样。我不爱你,厌倦了你,只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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