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凝住, 眸光微缩, 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公子!”
不远处的明岩却是最先反应过来, 惊喜地从僵在原地的贺缈身边冲了过去, 径直扑向谢逐, “公子你的腿……你可以站起来了?!”
被明岩这么大呼小叫的一唤,贺缈脑子里断的那根线终于重新搭上,如梦初醒般回了魂, 在谢逐深幽的目光下疾步走了过去, 明岩识眼色地给她腾出了位置。
“你的腿疾……恢复了!”
贺缈喜出望外。
仔细看了她几眼,见她面色无异,谢逐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在她的搀扶下走了一步,“……可以走了。”
贺缈连忙转头吩咐玉歌,“让太医再来看看。”
说罢又转头看了看那沉进池塘里的四轮车,唇角动了动, 随即朝谢逐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们那群庸医治了那么久,竟还没有我这一招管用??”
谢逐看了她一眼, 顿了顿,“若不是许太医每日费尽心思想法子,难道被你这么一吓就能吓好了?”
“那也是我的恐吓给了他突破自己医术的动力。”
能把自己的粗暴行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只有贺缈了。
谢逐神色松了松,没有再搭理她,只是低头似乎十分专注地看着脚下,步伐有些艰难地继续往前走。
谢逐腿疾恢复的消息瞬间传遍了谢府,被阴霾罩了这么些时日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下人们终于面上露出了喜色。这其中最高兴的自然还是太医院的太医们。
被贺缈第一时间传唤的许太医起初还被着急忙慌的玉歌吓了一跳,听到她带来的好消息时,甚至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直到真切地瞧见谢逐站在自己面前,他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绞尽脑汁翻遍医术找了这么久的法子,终于,终于还是起作用了啊?只是……这首辅大人究竟是如何恢复的?
许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替谢逐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他的双腿,从屋内出来时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面色并不轻快,守在屋外的贺缈心头又是一紧,连忙迎了上去,“如何?”
许太医回神,“啊,谢大人已,已无大碍了。”
“果真?”贺缈将信将疑,若是当真无碍,这许老头怎么会是这幅脸色?“可是还有什么后遗症,你但说无妨。”
许太医犹豫了片刻,本想将心中的疑虑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又想着女帝待首辅的情分,觉得并不是他能多嘴的,便还是转了话锋,“此前微臣每日替谢大人施针,想必症结已经解得差不多,今日大人的腿疾既能康复,应当是通了哪里的关窍……”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贺缈稍霁的脸色,“微臣再开些方子调理几日,病情反复的可能性并不大。”
以防万一,许太医还是没将话说绝。
毕竟女帝的脾性他也见识了,寻常的事通通都有回旋余地,若是在首辅这里出了差错,那怕是真会一怒之下要了他的脑袋。
“那就好……”
贺缈眉心微展。既然许太医都这么说了,那定然是没错了。她终于将自己脑子里生出的那一丁点疑虑硬生生掐断。
她怎么,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谢逐的腿疾复发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呢?
……简直是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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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首辅腿疾好转的喜讯第二日便传得满盛京皆知,至少对盛京城百姓来说,这无疑是继晋颜联姻后的又一大喜讯。
毕竟谢逐原先任首辅掌理凤阁时,朝野上下都很是太平。可偏偏他一卧病在床,大颜内外便是动荡不安。如今他好转了,女帝便可将全部心力放在整肃朝纲上,更何况谢逐本就是个能文能武的,有他在,何愁江北那些邪祟能动摇这太平盛世?
可,朝中却不是人人都翘首以盼谢逐康复的。
尤其是……
“那谢逐怎么就能突然好了?”
尽管昨日便已听闻了这消息,景毓却还是气不顺。将手里的笔重重一摔,他惋惜地皱眉,小声嚷着,“前几日不是还说太医院都是废物,拿他的腿疾没辙吗?怎么突然就没事了?”
最初有首辅请辞的风声传来他还高兴了一阵子,以为走了国师又走了谢逐,就该轮到他出风头了。没想到这厮竟然又不走了,还让女帝成天往谢府跑。原还想着女帝在乎他也没事,只要他腿残了,必不能坐上皇夫的位置,自己还是有希望的,结果如今腿疾又大好了!
“方……”
景毓偏头看向一旁的方以唯,本想同她探讨探讨,却见方以唯盯着手里的案卷出神,不知心思飘到哪儿去了,更没听见他说话。
见状,景毓闭上了嘴。
这几日方大小姐看上去也很是消沉,他还是少招惹为妙。
他转头又朝旁边打量了几眼,只见其余几人皆是闷头做事,竟是没有一人抬眼搭理他。
这谢逐都要回来了,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乎吗?怕是这殿里有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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