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哮虎看着面前站得笔直,一脸鼻青脸肿的一连长,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团长,你得给我们其他弟兄做主啊团长!”
“做什么主?怎么做主?”
“他邹城欺人太甚了,仗着自己的资历高,就不把其他弟兄放在眼里。挖人我就不说了,还霸着个靶场不让我们打靶!”
“这是我说的,我不是开会的时候说过了吗?这三个月,靶场给六连用,你没听见啊?”
“我听见了啊,可是,眼看日本人在眼皮子底下都跳浪了几个月了,弟兄们没枪打,怎么去打仗?”
“你少特么给我装!就你们一连,从民国二十七年建团开始,你们打过几次靶?啊!?你当一连长之后打过靶吗?我三番五次跟你们说,平常要加强训练,加强训练!我没给你子弹吗?你缺过子弹吗?可你呢,平日里扣扣索索的,省着子弹跟藏金子似的,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打靶?你是想打我的脸吗?”
“团长......”
“滚出去!八十个人打不过四十个人,你还有脸跑我这里来喊冤,滚!”
“是!”一连长见张哮虎的口水都喷到自己的脸上了,青紫的嘴角微微一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敬了个礼,转身出门而去。
团部的屋墙下,六连二十几个弟兄抱着脑袋蹲了一排,正聊得开心,王小壮和一连长对视了一眼,后者的表情很狰狞。
“王育才!”
“有!”
王小壮听见苏清泉在喊他,站起来两步跨到门边,“报告!”
“滚进来!”张哮虎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里的弹片在翻滚。
王小壮一丝不苟地迈着正步,摆动着双臂蹬着地到了张哮虎的面前,“报告团长!六连副连长王育才请求发言!”
“发你奶奶个腿!”张哮虎睁开眼睛,“咋咋呼呼,吵得要死!你团长我现在经不起你们折腾,你再发个言,信不信我死给你看!你站着,听我说!”
“是!”
张哮虎是准备息事宁人的,这也是苏清泉的意见,他想了想,道:“王小壮,你刚才也看见了,这次你们六连把一连长打成了那副屎样,你们一个冲锋,老子的排头尖兵连就失去了战斗力。无论怎么样,你们六连已经占尽了便宜。就退一步吧!”
“......”王小壮掀了掀嘴皮子,刚想反驳,张哮虎一伸手,“你别说话,你点头就行!”
王小壮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下处分决定了!”
旁边的苏清泉捂着脸,不带这样定人家的罪的。
张哮虎处理问题简单粗暴,“你,王育才!殴打一连长,禁闭三天。门外的那一帮子,聚众斗殴,和你一样,禁闭三天。你就关在团部,剩下的让邹城领回去,连队执行!有意见吗?”
“团长......”王小壮很想为自己伸冤,这是一连长先挑衅动手的,他不服。但张哮虎不让他说话,他不敢说。
王小壮很憋屈地又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你有意见!?”
王小壮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意见!”
“好了,执行吧!”张哮虎撂下了这句话,就背着手走了。苏清泉把卫兵叫了进来,押着王小壮去了禁闭室。
等邹城跑到连部的时候,二十几个弟兄被团部卫兵押着,还蹲在墙角下。有几个还因为无聊,正闭着眼睛打呼。
“王瘸子呢?”
“被团长关禁闭了!”
“团长呢?”
“走了!”
邹城心里骂了一句忒娘的,日了狗的一连长。
苏清泉出门的时候正好和邹城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低了低头,“邹城,你怎么就回来了。正好,领着你的弟兄回去吧,团长说,三天禁闭,连队执行!”
“参座,团长这公平吗?”邹城气不打一处来,“我这刚去湘城军需领点东西,就被一连长捅了屁股,这货还倒打一耙,想干嘛啊?”
苏清泉一看现在人多眼杂,有些话不能当着弟兄们的面说,就拉着邹城进了团部会议室,两人关上门来说话。
“邹城,你也别生气。团长这也是没办法,你们六连什么都是最好的,难保其他连队不会眼红。再说了,你们占着靶场三个月,虽然是团长答应的,可是你也架不住人家找你的借口是不是!?”
“......”邹城一看,得!看来团部这是想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了。
站在张哮虎和苏清泉的立场上,这想法是没错,团结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道理不是这个道理啊!
“参座你听我说!”邹城用鼻孔使劲了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六连当初重建的时候,是你和团长亲口应允的。而且这一段时间以来,团长对我们六连更是照顾有加,这没错。可这就是别人眼红的理由吗?这就是他们找茬的理由吗?好啊,今天他们一连来找我们打架,团长却打我们六连的板子,他们二连三连四连一看,哟呵,这特么还不借机痛打落水狗啊??我们六连就算再能打群架,总架不住一个一个上来给我们来车轮战吧!”
“邹城,邹连长!”苏清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要这么说,谁没事会去找你们打架!都是一个团的弟兄,彼此谦让谦让不行么!?他们要打靶,你们就让他们去打靶,那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不是吗?”
“绝不可以!”邹城站了起来,当场反驳道,“我们根本说的就不是一件事!他们一连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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