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洋洋缩在她妈妈的怀里,惊恐看看我,又看看他的爸爸,不明白我们说什么。
美好的感觉转瞬即逝,家的温馨与我无缘,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清醒过来的我寒着脸,冷漠的盯着张恒远,对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恨不得把他看穿。
或许是心虚,在我的逼视下,张恒远转过头,小声的对他的女人说:“这丫头,脾气就这样,我们去问问好了没有?”
女人抱起洋洋,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和张恒远一道准备离开。
我冲着他们的大声的叫喊:“你们都给我滚!奶奶的骨灰我会收好。”
由于过于激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
女人的脸上就露出愠意,低声跟张恒远说了句什么,张恒远就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扬起手作势要打我。
换作三年前,我可能会害怕,小的时候我不知道挨了他多少打。现在我长大了,家是我和奶奶撑起来的,他没有资格教训我。
梗起脖子,我毫无惧意的盯着他说:”张恒远,你打我试试看!”
或许是我眼里的怒火,只得张恒立即改变了主意,手掌擦着我的头发落下。
“死丫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摞下一句话,张恒远双手背着背后,狼狈的离开。
城里人就是会演戏,女人看见大厅里不少人看热闹,又换上一副笑脸,还虚情假意的客套:“那就辛苦你了,小楠。我和你爸还有洋洋先回老家准备丧礼!”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我情愿自己像孙大圣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便少了诸多亲情的怨和恨。
张恒远一家人走了,我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冰冷的不锈钢沙发上,想起奶奶的音容笑貌,生活的点点滴滴,,沉缅在回忆里,全然忘记身处在何处。
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本小册子走进大厅,大声喊道:“死者刘素香的家属,过来下。”
直到喊到第三遍,我才反映过来是在叫我,刘素香奶奶的名讳。如梦初醒的站起来,向工作人员招手回答。
“是我。”
见我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工作人员环顾了一圈后才问我:“你家大人呢?”
“他们在忙。”
本来想说死了,话到嘴边我还是这样的下去,算是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世界上,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冒名顶替,但冒领死者骨灰的事,相信没人会做。
工作人员相信了我的话,有些沮丧的打开图册,不高兴的问我:“你要哪种骨灰盒,最便宜石膏盒只要299。”
原来如此,是担心我没有钱买他的骨灰盒,捞不到油水。
势利小人,只会狗眼看人低!我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气,直接问:“最贵的呢?”
以为我不过是谁口问问,工作人员翻了二页,指点着图,你轻蔑的口气问:“水晶盒,9999,你买得起吗?”
“就它了!”摞下几个字,我返回到沙发,打开皮箱,拿出一匝还缠着封条的钱丢在身边。
“狗眼看人低!”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我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在一个几十万人口,靠农业吃饭的内陆小县城,肯花一万元买个骨灰盒的屈指可数。
对我的辱骂,工作人员显得毫不在意,刚才哭丧的脸马上乐开花,捡起钱屁颠屁颠的走了。
出手就是一万元,我的豪举吸引到不少目光。
不一会,刚才的工作人员双手捧着水晶盒,满脸堆着谄谀的笑,来到我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小姐,你好,东西你拿好。”
奴颜婢膝,活脱脱一副奴材样。
接过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怕一个不少心惊扰到奶奶安息的灵魂。
奶奶,对不起,我来迟一步!
回到老家,祠堂门前正在搭建戏台。
门两边扎着白幡,往里走,一副棺材摆在中央,棺材前的案台上竖着奶奶生前的黑白照。两边摆满了五颜六色,纸扎的花圈。
披上了白色的孝服张恒远,跑进跑出,忙过不停,不明就里的人一看,还真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孝子。
讽刺!真是讽刺!奶奶健在时,躲得远远的,不见尽一份孝心,人死了,却热心的大操大办。
张恒远是个多么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到夜里,我才明白他安的是何种居心。原来是打着治丧的名号,用奶奶的身份捞最后一笔横财。
看到我,他迎了上来,开门见山的问:“骨灰呢?赶快放进棺材里,晚点亲戚们都到了。”
但我从皮箱里捧出一个晶莹闪亮的水晶盒时,张恒远瞪大双眼,试探的问:“这盒子得不少钱吧?”
“一万。”
我冷冷的回了句。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张恒远捧着水晶盒的手抖了抖,皱起了眉,心痛的说:“买这么贵的干嘛呢?浪费钱?是不是老太婆留给你的存款?”
为了给奶奶治病,把能卖的都卖了,哪里还有什么存款!可是在张恒远的眼里,他只看得到钱。
站在那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哪里来的钱?”
心有不甘的张恒远又问了一句。
“是我赚的,你管得着吗?”
这句话一出口,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钱的来历,心里酸酸的,又想哭。
可是我不想在张恒远的面前表露出脆弱和难过,他只关心钱,从来没有关心过奶奶和我。
张恒远没有注意到我脸色的变化,好像是花了他的钱,肉疼不已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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