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研究生毕业之后我就来到了遥远的上海,那时候还没有动车,火车从哈尔滨到上海要三十几个小时,所以基本每次七天大长假路上的时间基本要占去整个假期的一半。
几年的工作下来其实还是挺顺的,我虽然不善交际,其实主要是在社交方面非常的不主动,但至少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在一家台湾游戏公司一干就是四年多,这期间也从一个基础的软件工程师到资深软件工程师再到小组长,最后做到研发部主任的位置。顶头上司是公司的t。我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
可是没多久,老板告诉我们公司被收购了。新老板先来安抚大家,说接下来的几个月会是一个融入的过程,就像洗衣机一样不停的转动,慢慢把我们卷进去。然后几个月的洗牌下来我们没被卷进去而是被甩了出来。拿了几个月的补偿金从公司走出来,倒也没有什么失落的感觉。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家!
火车上我给胡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什么时候到哈尔滨。胡子就撂下一句话“赶紧回来,啥事儿回来说!”
胡子是我的发大名叫胡滨,我爷爷和他爷爷是老战友,都是跟着四野转战大东北的。后来我爷爷转业了,当了哈尔滨的商业局局长。两家因为老爷子之间过命的交情走得比较近,我和胡子又是同年,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后来上小学的时候我爷爷托关系把我们两个都送进了哈尔滨最重点的小学,于是我们俩就真的是天天泡在一起了。
那时候哈尔滨还有很多平房,甚至一个大院里四周的楼房中间也会有一片平房,当做各家仓库。上学放学的路上我们就经常爬上平房在房顶上跑来跑去。有一次我俩去探一个没去过的大院,爬到一片平房上面,还没走多远就听哗啦一声,我发现胡子不见了,身后的棚子顶上漏了一个大洞。不一会儿边上的楼里呼啦啦跑出一堆人来,我站在棚顶上,胡子在棚子里哼唧,下面一群人跟我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互相看着。
“李一飞,你把我家棚子踩坏了!”一个小女孩叫唤了起来。当时也是倒霉,偏巧就踩塌了同班同学家的棚子。
“不光我里面还有一个呢。”我只能陪笑着说。
我俩的童年一直就这么过过来的,没少让爸妈抓狂过。有一次我都不记得犯了什么错误,我被我爸摁在床上,然后用双腿夹着我的脑袋,狠狠的打了一顿。当时我感觉自己要憋死了,觉得会被打死都说不定,那次胡子也吓坏了,后来我俩挤在床角哭了好久。
后来青春期里我们更是一起躁动的成长,胡子长得比较壮,而我则瘦一些。初中我们还在同一个学校,高中就不同校了。我上了一个省重点高中,胡子就勉强进了一个市重点。不过我们还是总在一起,而且经常去军区大院里玩。胡子的爷爷是大首长,胡子在军区大院里也跟个小首长似的,那些大兵见了胡子也笑呵呵的喊一声首长。
我来上海这些年,我们之前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了,做了不同的工作,认识了不同的人。但是每次我回家他肯定来接我,喝酒撸串,聊起天儿来却又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我给胡子打完电话,却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给我爸打个电话,后来索性放下了电话。等先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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