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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甘宁宫不久,皇后放缓了脚步,侧目身后的人,冷冷道,“拓跋珪,你可知错?”
“拓跋珪知错。”
皇后停下脚步,后面的人也齐齐站好,“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后宫,幸亏陛下不在。若此事由陛下来处理,你现在已经在刑部大牢了。”
拓跋珪保持沉默,便是应了这份罪了,紫琦忍不住求情。“皇后娘娘请息怒,拓跋珪也是救人心切。”
皇后冷哼,很有多事情并不仅关乎于礼,更关乎皇族大体,不能怪她无情。“事情闹成这样,也不能随便就算了,你去司刑部领二十个板子吧。别等陛下回来,又让人将此事挖出来。”
“是的,皇后娘娘。”拓跋珪没有怨言的接受。
说完拓跋珪,皇后又看向旁边的当事人,不冷不热的慰问,“你们两位公主,可还好啊?”
文锦微微抬眼,目光如无风水面,平静淡然,“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们挺好的。”
皇后抬了抬向旁边的侍女招呼,“回头差人送点绸缎花饰到两位公主的宫里。”
“是。”侍女应答。
“谢皇后娘娘。”
文锦和熙宝都也没有推辞,也没有高兴,就像接受一个套路一样去接受那份礼物。
“尚阳公主那呢?”慕容冲突然提起了另外一个人。
拓跋珪轻哼,“她?她是最得意的一个,也要安慰吗?”
慕容冲很耐心的解释,“不是安慰,是为彰显皇后娘娘公平厚爱。免得又有小人私下说皇后娘娘偏心。”
“嗯,也对。”皇后点点头,还是觉得慕容冲说话更中听些。
慕容冲看两旁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沉着脸,连忙又填了一句,“当然了,回头我们私下再去慰问文锦公主,关怀才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还有熙宝了?”紫琦提醒。
“对,当然还有熙宝。”
皇后无心他们的话题,却将他们的神情细细收进眼底,随后莫测一笑,道,“好了,剩下的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吧,我先回去了。”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在太监侍女的搀扶下转过了身,拖地的长袍向过往一样沉重,压得她缓缓而归。
“多谢各位相救。”文锦向三位年轻显贵略行了礼,语调轻缓无力,折腾了一天,似有些乏了。小欣站在她的身后,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生怕她有什么不适。
慕容冲连忙回礼,“略尽薄力,不用谢。”
文锦虽然受惊,但一贯的教养还是让她习惯的收拾好仪容,含笑向他们点了点头,又转向熙宝,“妹妹伤得可重?”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改日再去你宫中看你吧,我先回了。”
“姐姐慢走。”
“文锦公主,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文锦刚要走,慕容冲急忙上前,满满殷勤的看着她。
然而文锦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不劳了,还是送熙宝妹妹吧。”说完在小欣的搀扶下,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拓跋珪面色复杂的看着慕容冲与文锦的互动,眼底是睥睨也是愤怒。
他好歹也是熙宝的未婚夫,怎么看关心文锦公主比关心熙宝还多些了,可是文锦又不卖他面子。
紫琦干笑两声,说道,“这次多亏慕容冲了,本来我也只打算喊他去的,还好他机智,将皇后给搬了去。”
慕容冲瞥了瞥一旁的拓跋珪,故意提高声音,“光靠匹夫之勇是没有用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第一时间冲过去。不是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赶到的。”拓跋珪看着熙宝说出这番发自内心的话,神情肃穆严厉。
慕容冲的观念显然也他有天壤之别,投向他的眼光充斥着嘲讽之意,“熙宝,我送你回去吧。”
“对,你身上有伤,我们一起送你回去吧。”不知道紫琦是不是将慕容冲的话给听错了,明明是一人相送的事情,说出一起相送。若不是他的眼眸够纯净,笑容得够真诚,慕容冲还真以为他是故意找茬。
熙宝心有所虑,但思绪片刻后还是默默点头,“好。”
她在心中劝自己快些习惯没有天锦的日子,快些习惯燕国皇子慕容冲未婚妻的身份。
三人走在蜿蜒的走廊里沉默不语,这条路似乎变得格外的长,长得像一场噩梦,怎么也醒不了。
八公山下,繁星之夜。
秋初季的北方已经带着些许的凉意,从高处望去,八公山下驻扎了黑压压一片的军营,有淡淡的血腥味盘旋在军营上空,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军营的篝火在夜风里跳动,不时有巡营的部队经过。南朝谢石的部队一向军纪严厉,此刻大部分军营已是熄了烛火,唯有少数几个还亮着微弱的光。
其中一个帐篷里,年轻的军官还未休息,坐在案几上若有所思。面前铺着行军地图,旁边就是湿润的砚台,但他思的不是军谋大计,手中拿的也不是毛笔——而是一只玉笛。
他在想一个人,想她的英姿飒爽,想她的傲骨烈气……不,他不能想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有结果,他们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是北国.军旅家眷,而他是南朝门阀贵族,若仅仅是国家的差异也许还没什么。凭她豪爽的性格,必不会介意这些。可他偏偏也是军旅之人,而且是高层将领,一挥手就能让北国的人死伤无数。
他不是商人之子云殊,他是南朝鼎鼎大名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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