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狠狠捅了几下,顶得雉奴喉头作呕,才消了气。
“喂,”他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呢?”
吕雉舌尖停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程宗扬心下冷笑,有死丫头看着,真不信你能翻什么浪花来。
水晶蛇表面的血色渐渐融化、消失,重新变得透明。
恢复原状的水晶蛇从尾部盘起,眨眼间,一颗完美的水晶球便即成形。
水晶球从空中落下,沿着一条凹槽滚到箱角,发出「叮」
的一声轻响。
凹槽内已经有了十七颗水晶球,最小的大如荔枝,最大的有鸡蛋大小。
十八颗水晶球依次滚动起来,凹槽下方,一条乳白色的细绳向.上昂起,绳
端飘浮着一颗龙睛玉。
那只小巧的丹炉悄然打开,炼制过的水晶粉尘从炉口飞出,彷佛无数星芒飘
浮舞动,星星点点落在细绳上。
乳白色的绳索像是被水晶的色泽浸染,每染上一点就透明一分。
当最后一点水晶粉尘落下,细绳变得彻底透明,只剩下一个虚幻的轮廓。
水晶球逐一落下,细绳毫无阻碍地从球体中间穿过,每穿过一颗,绳端的龙
睛玉就盘旋起来,灵巧地打一个结,然后重新昂起。
十八颗水晶球全部穿过,细绳首尾相连,自行打了一个菩提结,然后静静落
在箱角。
雪雪跳过来,张口往水晶珠串咬去。
程宗扬一把捏住它的狗嘴,提熘着小贱狗扔到-边,然后拿起那串水晶球。
十八颗水晶串在一起,入手一片温凉。
程宗扬提在手中,感觉比正常的水晶重了一倍,中间那根细绳似乎是某种动
物的筋带,极富弹性。
「这.....念珠?」
吕雉跪在他面前,心无旁骛地吞吐着ròu_bàng,动作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细致。
隆冬时节,日暮极为短暂,几乎是转眼之间,天色便已黑透。
程宗扬爬上楼顶,只见小紫正坐在檐侧,双手抱膝,精致的玉颊枕在膝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夜凉如冰,寒意侵人。程宗扬脱下外袍,披在小紫肩上,一边把那串水晶念珠递过来,“水晶珠串做好了。幸好我出手快,要不然就被小贱狗吃了。”
小紫嘟起嘴唇,“嘘……”
程宗扬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拥着她的肩膀坐下。
“别闹。”
小紫侧着耳朵倾听远处的动静,过了会儿道:“来了。”说着她直起腰,摊开手掌。
一只飞虫落在她掌心,小紫轻轻握住,片刻后,星眸透出异样的光彩。
“程头儿,要不要夜游长安城?”
夜色下的长安城,仍然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人烟最为稠密的宣阳、平康、崇仁、胜业诸坊,虽然坊门紧闭,坊内却是灯火连天,人声鼎沸。
满城灯火中,唯有东边靠近春明门一片区域黑沉沉的,仿佛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
一名背着包袱的大汉翻过满是枯蒿的土墙,刚一落地,便踩到一堆碎石,险些崴到脚踝。
“妈的!”那大汉咒骂一声。
墙头伸出一个红鼻头的脑袋,“熊哥,怎么了?”
“没事。下来吧。”
两人从墙头跃下,与大汉凑到一起。
红鼻头的汉子抱怨道:“那帮狗崽子追得太紧了,大过年也不安生。”
“东市的落脚点也被六扇门的狗崽子盯上了,熊哥,怎么办?”
大汉仔细看着左右,低声道:“先忍忍。”
“都怪老十,”红鼻头的汉子抱怨道:“非要把人吊在坊门上。找个沟渠一扔,正好赶上年前的大雪,埋得实实的。等开春雪化,咱们早就回平卢了。”
瘦长脸的老十反驳道:“谁让他背着我们想去报官?这种窝里反的货色,按平卢的规矩,就该悬首示众!”
“那你还剥了他的面皮?”
“不剥面皮不就被人认出来了?”
那位熊哥喝斥道:“别吵了!”
两人悻悻然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红鼻头道:“要不然,明天咱们去找魏博的人,寻个落脚的地方?”
“魏博的人靠得住吗?”
“靠不住也得给我们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熊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晚先对付一宿。”
三人抖开包袱,却是一只羊毛织成的囊橐,平时用来盛放东西,此时裹在身上,也能用来御寒。
熊哥刚闭上眼,忽然心头一凛,一股寒意爬上心头。他连忙睁开眼,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袭锦服,外面披着一条玄黑色的大氅,头发用条丝带随随便便束着,看上去二十多岁年纪,相貌平常,眉宇间有种身居高位,久居人上的尊贵之气,但目光内敛,神情温和,并没有颐指气使的傲态,倒显得平易近人。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他肩上竟然坐着一名少女。那少女大半身子都被大氅罩着,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明眸,夜色间,仿佛有莹润的珠光流动。
那男子笑了笑,“做什么的?”
熊哥咽了口吐沫,“避……避风。”
“大过年的不回家,怎么跑这儿来避风呢?”
“家里失火。烧了。”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哪个坊的?”
“靖恭坊。刚烧的。”
那男子露出一抹古怪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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