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和道:「宋国上四军不过尔尔,唯选锋营可堪一战。」
「秦翰一身的伤,我都怕他哪天一不小心挂了。」程宗扬叹道:「当初在江州打得惟恐不狠,只想着怎麽把宋军打崩。我这会儿都有点後悔了,要不是把宋军的精气神都打没了,宋主也不会急於整顿禁军。这倒好,偏偏在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档子事。哪怕晚三个月,局面都不至於坏成这样。」
「主公的意思,必须要救宋国?」
「依你看呢?」
「趁昭南军北上,江州挥师东进,筠州一战可下。」贾文和道:「届时主公自舞都南下,与江州军南北合击,丹阳唾手可得。」
占据筠州和丹阳?程宗扬狠狠心动了一下,这等於是夺了宋国西边各州,将舞都和江州的联爲一体,同时占据云水和大江两条航路,只要能稳住阵脚,六朝之外再多出来个类似晴州的割据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程宗扬浮想联翩,最後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江州是晋国的,筠州是宋国的,舞都是汉国的,这麽干的话,等於是单挑晋、汉、宋——真要这麽牛逼,干嘛不一统天下算了?
「老贾,我跟你交个底,别看我现在是汉国的诸侯,但除了江州的兄弟们,六朝中我唯一能靠得住的,其实是宋国。」
「哦?」
程宗扬尴尬地咳了一声,「具体你就别问了,领会意思就行。文和兄,赶紧想个主意,怎麽让昭南人罢手?」
「昭南是否有意灭宋?」
程宗扬怔了一下,「不至於吧?」
「既然非是灭国,那麽就是求利。宋国既然打不过,唯有谈和。」
「城下之盟吗?」程宗扬摸着下巴,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要是谈判的话,我倒是有些主意……」
「主公
三思。」贾文和提醒道:「卑辞求和,即便能谈下来,也要落得一世骂名,得不偿失。」
程宗扬摆了摆手,「如果昭南人的目的是求利,我倒是有办法给他们一笔舍弃不得的重利,同时还能让宋国大赚一笔。」
贾文和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半晌没有作声。
「老贾,你不用这麽看着我。」程宗扬道:「主公我有屠龙之术,保证一刀下去,让昭南这条大龙被宰得舒舒服服,心满意足。」
「属下鲁钝,愿闻其详。」
「具体内容牵扯到非常高深的经济贸易知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程宗扬笑道:「对你家主公有信心一些,你家主公能混到今天,可不光是侥幸。」
贾文和拱手道:「既然主公胸有成竹,属下自当效力。」
「程头儿,」刘诏在外面道:「廖先生休息好了,想过来辞行。」
程宗扬与贾文和相视一眼,开口道:「请廖先生进来。」
廖羣玉在程宅将养了一日,此时洗沐一新,换了新衣,气色好了许多。他远远便一揖到地,诚恳地说道:「多谢程主事!搭救之恩,廖某铭记五内!他日必有所报!」
程宗扬笑道:「老廖,咱们都这麽熟了,还用得着这麽客气吗?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贾文和贾先生。这位是宋国秘书监的廖羣玉廖先生,主掌三阁图书。两位都是才智之士,不妨多多亲近。」
两人寒暄几句,程宗扬道:「廖先生准备什麽时候动身?」
「这就走。特来向程主事辞行。」
「既然要走,老廖,你也别瞒我了——宋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廖羣玉默然良久,最後化爲一声叹息。
程宗扬笑道:「我是宋国宝钞局主事,又是太后的自家人。有什麽事还得瞒着我的?」
「此事实在不该我来开口,但……」廖羣玉踌躇片刻,最後叹道:「敢问程主事,是不是推荐了一位游士,觐见官家?」
「游士?」程宗扬一时间不明所以。
「此人复姓东方,名曼倩。」
程宗扬一拍大腿,「我差点儿都忘了!老东啊!怎麽样?他干得还行吧?」
廖羣玉苦笑道:「此人……着实是一位佞臣!」
说到最後两个字,廖羣玉几乎是咬牙切齿,「这厮以幸进得圣上赏识,授爲起居郎,官止七品,却在朝中攻讦百官,指斥羣僚,倒行逆施,肆无忌惮!」
程宗扬听得发怔,「他都干什麽了?」
「他刚入朝就职第一天,便在上朝之前,将文武百官都骂了一遍。王禹玉王丞相被他骂成饭桶,气得几乎中风。谏院的丁大全,被他骂成剥皮鼠辈,按捺不住,振臂殴击,却被那佞臣饱以老拳,脸都打青了。後来三堂会审,因爲是丁大全先动的手,反而落得贬官去职。还有工部尚书丁渭,那厮故意在百官聚集时抚须大叫:丁尚书不在,我留此须何用!」
程宗扬差点儿笑出声来。这典故他在宋国听说过,丁渭刚做官时,曾因上官喝汤时流到胡须上,亲手爲之溜须,被人讥讽爲溜须之徒。东方曼倩倒好,正赶着上朝的时候当衆打脸。
「……丁尚书被气得几乎吐血,没等上朝就回去写了辞呈。谁知圣上受了那佞臣的蛊惑,非但不曾下旨挽留,反而当即允准。就连贾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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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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