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道谢,我们走了,再见,冯七小姐。”
车门一抖,轿车吱呀吱呀地压过厚雪,沿着一道被碾过的痕迹绝尘而去。冯敬怡回想刚刚那位没有出来打招呼的男士,又想那些脸上没有表情的保镖,这些人怎会令她有熟悉感,那姿态和......倒有几分相似。还有,车里坐着的神秘男人到底是个何许人物呢?会不会……是诗暄的父亲?
既然是诗暄的父亲,为何又不出来打声招呼?冯敬怡想着想着,就越发好奇心膨胀,但到底是个无心计的小丫头,想深了,就脑子犯疼。加上一宿未眠,越发觉得头痛欲裂,赶紧跑回闺房去补上一觉。
轿车一路踏雪而行,绕过市区繁华街道往僻静处稳稳开去。
一路上,习诗暄坐在车上一直缄默,看起来有些不悦,她方才本是因父亲亲自来接自己而满怀欣喜,没想到,轿车刚一启动,就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顿。
她心里想,爸爸现在年纪来了,越发火光大了,动不动就对她严词训斥,唉,她还以为两人不常见面,父亲会对她耐心一些。
习暮飞还车里絮絮叨叨......无非就是怪她不顾孔知河的劝阻,执意留宿冯家花园三日的事。他训斥她不懂时局危急,她这才知道这几日,孔知河已派人在冯家四周监视,已防她遭遇危险,被人这样过度保护,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只雏鸟,根本没有长大的机会。
听得耳朵起茧,她不想再听下去,索性作出反击的姿态,“爸爸,我都已经长大,你们这样紧张作甚?难道我自己不知道保护自己吗?”
习暮飞听后不悦,挑高了眉,“你知不知道如今的世道?”
诗暄将脸撇开,摆出一副叛逆的模样,“又是这些老调陈词!我听都听腻了!”
“习诗暄,想当初你是如何应承我的?!若不是你答应听我的安排,我绝不会放任你一人在天津为所欲为!”习暮飞将手中的皮手套重力一摔,狠狠地落在她的脚边,她这才转过头,冷言相讥,“这里岂止我一人,到处都是你安排的人!我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好!你好极了……”习暮飞见女儿句句与自己争锋相对,顿时被气坏了,说话的声音已然变了。
坐在前座的沈沐风再也看不下去,他转过头看着正欲辩驳的诗暄,“小姐……司令全是为你好。天津不比金陵,司令管不了这样远,小姐你又天真善良,毫无心机,有些事还是早些防范为妙。”
“我能受到什么威胁?!” 每次听到的就是这些词,危险,危险,她不是习暮飞的女儿,不就不危险了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习暮飞是她的父亲!她想到这些理由,不禁越发不耐烦,“这里的同学不知对我多好,他们不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我根本不会遭遇危险。”
“大小姐……你不知道人心险恶……”
“你既是这般不听话,我只好将你带回金陵,守在身边,方可安心!”习暮飞的胃病突然又犯,绞痛地直让他额角冒汗。
他用手拼命地压住胸口以下的部位,诗暄见了,知道是父亲的老病犯了,心下又为方才的行径后悔,便将语气软下来,“行了,爸爸,你别和我生气。暄暄以后全听您安排总可以了吧。”
“沈叔叔带药了没有?” 习诗暄急切地看向正在找药的沈沐风。
沈沐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品西药,忙回头将药递上去,习暮飞只用手挡开去,拼命压制着自己的痛楚,“你若是早点嫁人,我自是早些放手……我呀......也懒得再为你操这份心。”
“爸……”诗暄双眉微微拱在一块,露出无奈的声音,“沈叔叔……”
沈沐风忙向习诗暄摆头,示意她必须忍下去。
“司令,总要给年轻人一点时间嘛,别操之过急。”
诗暄极度郁闷地把药接过来,递给习暮飞,又取了水来,逼他咽下去,“爸爸,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然后你一个人孤老无依的?”
习暮飞把药粒仰头吞下,然后紧闭双目,靠在车背上逐渐放缓了声音,他说:“从古至今,女子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个好夫婿,我巴望着你得到幸福,你还不乐意。”
她别扭了一下才说,“我哪有不乐意啊,人家现在还没想这些事嘛......”
“你啊,就是太不懂事。”习暮飞轻悠悠地从嘴里吐出这句话,然后就疲惫地皱眉不愿意再说话,也正是这个时候,诗暄才看见父亲脸上的憔悴。
她张了张口,改口道,“好啦好啦,爸爸,你休息一会,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成吗?”她发现习暮飞的脸色还没有恢复,不想让他激动。
放缓了音,她说,“沈叔叔,爸爸看起来很疼,最近一直这样吗?”
“司令这是老毛病,年轻时犯下的,吃了药过一会就会好,别担心。”沈沐风宽慰道。
沈沐风想起习暮飞最近的操劳,遂压低音量对诗暄说,“司令连赶几日车程,疲惫至极,一赶到这,又听闻你不在家,那火气直冒......否则,也不会赶着清早就到冯家去亲自接你回来……”
“让他躺会吧。”还想说几句话的沈沐风,被诗暄满是懊悔的表情制住。
听了沈沐风的话,习诗暄又瞥了瞥一脸倦容的父亲,不禁为自己方才的犟嘴而后悔不已,毕竟这世上也只有爸爸最疼她,为她担忧为她懊恼,全权因为她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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