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多了。
她微蜷起手指,指尖略显不满地在他手心轻挠了一下。
傅寻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怎么了?”
他这么自然的语气和眼神,看得曲一弦心尖一麻,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你说怎么了?”
傅寻弯了弯唇角“不是被吓着了?”
顶多就是恶寒而已,哪有被吓到这么不经人事。
不过,当着裴于亮的面,曲一弦自然不会去拆傅寻的台。
她抽回手,拨了拨鬓发,把那缕碎发勾至耳后。她装不来女生似娇还嗔的语气和神态,索性懒得做戏,桌下的长腿划过去轻踢了他一脚,嗔怒“闭嘴。”
傅寻果然,不说话了。
他抬手,指腹摩挲了下嘴唇,唇角微勾出几分弧度,略带薄笑地看着她。
傅寻的皮相好,五官棱角分明。抿唇不语时,自然会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加上他常年和考古文物界的学究大佬打交道,天生有种让人难以高攀的气场。
但此刻,他眉眼泛笑,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愉悦感,柔化了他的五官,竟透出几分很少能在他身上看到的儒雅、温和。
裴于亮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咬进嘴里。
打火机擦出火花时,他拢着火,似不经意般问道“我认识傅先生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傅先生谈恋爱。也不知道傅先生和小曲爷是怎么结的缘?”
曲一弦不碰烟许久,一嗅到烟味,喉咙就有些发痒。
她转头看了眼傅寻,手肘支在桌上,似笑非笑道“裴老板估计早把我查了个底朝天,现在装不知道是不是太装模作样了?”
她曲指,轻叩桌面“烟能借一根吗?不抽。”
后半句话曲一弦是说给傅寻听的。
傅寻还没什么表示,裴于亮先笑了起来“小曲爷不是非烟不抽?”
“你听谁说的?”曲一弦接住他从桌面上滑过来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在齿间,轻瞥了裴于亮一眼,说“我要是像裴老板一样买得起中华,南京,还抽烟?”
话落,她咬着烟,偏头暗示了眼傅寻“现在连都不让抽了。”
裴于亮呵笑了声,他抬手压住尚峰刚洗好的纸牌,随手掼到一边“烟这事,我听说过一个版本。”
曲一弦眯眼,感兴趣地问道“什么版本?”
“彭深刚在西北闯出点名堂时,抽的也是。曲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连烟也抽得同一种。”裴于亮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道“今天小曲爷本人坐在这,我倒是想问问,这版本是不是真的?”
“彭队早年是抽,但他抽得低调,只自己抽,从不递烟。”这事她拿来取笑彭深取笑了很多年,“他第一次给我递,我抽了一根就上瘾了。”
裴于亮显然知道这点猫腻,一点也不惊讶“彭深当年正式成立车队,是四年前你朋友刚失踪那会吧?”
他的声线忽然压低“我比你认识他要早很多,还是傅先生给介绍的。”后半句的语气神神秘秘的,带了几分不怀好意和挑拨离间,裴于亮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曲一弦有点意外。
她转头,看向傅寻,隐约有丝不悦“你没跟我说过啊。”
傅寻没接话,他十指轻扣,直接问裴于亮“什么时候的事?”
裴于亮回忆了片刻,说“我还跟着铁爷混的时候,铁爷和你家老爷子有点生意往来,与傅家的交情一直不错。我跟着铁爷,也帮你办过事,都是些小事,傅先生不记得也是正常。”
“登山那次?”傅寻隐约有了丝印象。
“傅先生还能想起来?”裴于亮吐出最后一口烟,碾熄烟头“当年铁爷手里收了个仿货,想借傅先生的手处理掉,所以百般奉承讨好。我年龄和傅先生相仿,铁爷见我会来事,又能和傅先生说上几句话,让我常来往傅家。”
“傅先生登顶珠峰回南江,是我去接的机。彭深中转南江去首都,飞机机械故障延误,是我接待的。”
裴于亮精于盘算,乐于结交。
若有这番因由,和彭深结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但傅寻有一疑问“所以勾云玉佩事后,你来西北,是有彭深的缘故在?”
裴于亮就等着傅寻问这句话,闻言,怪笑一声,默认了。
这含义,无异于是告诉傅寻——你被彭深背叛了。
然而意想中的难堪,愤怒情绪都没有出现在傅寻的脸上,他散漫地往后一倚,语气平和道“我和彭深仅救援队的投资关系,勾云玉佩的事,他不知情。”
裴于亮凝视他半晌,摇头失笑,但也未再继续说下去。
傅寻是聪明人,他当时如丧家之犬般匆忙投奔彭深,彭深就算当时不知情,事后总该知道。
他能考虑到的时候,傅寻又怎么会不知?
只是他觉得无所谓,彭深是知情不报也好,是故意隐瞒也罢,他都不在意。
救援队没出纰漏,他和彭深的合作关系就不会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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