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歧站立不稳,竟被对方推倒在地。张炎武仗着人多,拿起餐盘里的菜汤碗,直接泼在了陆歧脸上,口中怒骂:“陆歧,还记得当天你泼我脸上的那碗茶吗?我张炎武今天君子报仇!”
陆歧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张炎武见状以为陆歧要发火动手,吓得后退两步。熟料陆歧只是低声说道:“行,你报了仇了,这事就算完了,你也不用不痛快了。”然后饭也不吃,放好自己的餐盘准备往外走。
张炎武这几个月来苦约柳瑜,总是被拒绝,心里怨恨陆歧已久,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找陆歧报复,此时此刻又怎会轻易让陆歧离开?只见他用力一跃,半空中用手一撑餐桌,刚好赶在陆歧出门前拦住了陆歧。
张炎武这个动作动静极大,食堂里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恰好张廉广和夏谋远两人也刚吃完饭,看到后马上跑到了陆歧的身边。夏谋远质问道:“张炎武,你这是想干什么?莫不是手痒了,想在这里过几招?”
张炎武喝道:“谋远,你走开,这是我和陆歧之间的事情!”
陆歧表情略显呆滞,仿若未闻,张廉广大声道:“张炎武,学校严禁公共场合打架斗殴,你是想犯校规吗?”
张炎武眼看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心想着这是自己扬名学校的好机会,当即高声道:“陆歧,你是去年武试前四。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张炎武愿向你讨教两招,不知你可敢迎战?”
神机营禁止学生私斗,但若是双方提交比试申请,学校则会允许,并安排老师进行监督和判决。一直以来,在学员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一方发出战书,另一方不敢接,则以后在学校碰面都要躲着对方,直到你接受邀请为止,换句话说,大家能接受失败者,但是不能接受懦夫。此刻,张炎武提出和陆歧比武,就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存心在众人面前打败并羞辱陆歧!
看到张炎武公开向陆歧下战书,唐晋勤和李预两人对视一笑,心头暗喜;张廉广和夏谋远两人脸色难看,义愤填膺;围观群众则议论纷纷,早就听说乙四班内部有矛盾,没成想发展到了公然决裂的地步。
陆歧内心的厌世情绪越发浓烈,他对于眼前这种争强斗勇的情况感到一阵恶心,剧烈咳嗽后他竟佝偻着身子干呕了起来。张廉广和夏谋远来不及反驳张炎武,赶紧去搀扶陆歧。过了好一会,陆歧站起身来,轻轻推开两人,默默地准备离开。
张炎武在陆歧身后追着喊道:“陆歧,不战而逃,以后在学校见到我就得乖乖给我让路!”
张廉广额头青筋暴起,握紧拳头,转身就准备去怼张炎武,陆歧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廉广,随他去吧。学校这么大,我要躲他倒也容易!”
张廉广强行忍住没有发作,但是回到宿舍却再也按捺不住,他朝陆歧大吼道:“陆歧,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就是失恋没追到柳瑜,你就这样的意志消沉,任人欺凌?我也没追到我喜欢的女孩子,你当时不是对我说男子汉应当以事业前程为重吗?你真的让我很失望,陆歧。真的!”说完,张廉广伏在案上,竟放声大哭起来。
余宗耀和周恒看到张廉广情绪失控,而陆歧却神情木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恒走到陆歧面前,帮他把头发上的菜叶弄下来,轻声问道:“陆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也感觉你这几个月来有点不对劲,真的是因为柳瑜吗?”
陆歧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不用你们管。什么柳瑜,什么张炎武,什么《尚武心经》,哈哈,真是可笑!一群笑话!”
周恒等人听陆歧说话语调由低变高,由平缓变激昂,都被其大异于往常的偏激和诡秘所吓到,额头上已冒出冷汗。陆歧不理众人的目光,站起身去浴室冲洗头发了。这件事过后几天,周恒等人才从夏谋远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得心中更怨恨张炎武了。
而从那以后,陆歧开始行踪无常,总是一大早地就出门,却要等到很晚才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在宿舍的时候也不再主动说话,总是周恒等人问一句答一句。唐晋航和周恒等人心中担忧,暗自调查了一阵,才发现陆歧既没去上课,也没去训练,而是成天待在巷尾的茶馆内室里打麻将赌骰子。
唐晋航一开始还安慰着周恒他们,让他们不用担心,解释说陆歧只是失恋心情不好,会很快调整过来的。可眼看着两个月过去了,陆歧不但没有走出来,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的颓废,已经沦落到找其他班上的人借钱赌博的地步了。唐晋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百感交集。
这天下午,茶馆内室一群赌徒围着一张桌子在猜大小。众人眼睛盯着那几枚骰子,放出贪婪的光芒,口中吆喝着:“大,大!小,小!”陆歧混在其中,也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二三五,小!”庄家一开,陆歧的赌本又没了。陆歧扯住旁边一人的衣袖,说道:“王哥,再借我几百块钱,我下把回本了就还你!”
王哥手一甩,轻蔑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刚来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的,谁也看不上。现在欠我一屁股债,还敢找我借钱?”
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他这样的烂赌鬼,成天泡在这里,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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