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几乎毫无胜算。
然而这口气一咽就是五年多,她被监视居住,眼睁睁地看着林珈仪远走高飞,佳恩锒铛入狱。
人生如戏,她很少去回想自己是如何熬到了今天,她只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她一样伤心绝望的人需要她,那是她的孩子,她必须坚强地熬下去。
林珈仪看着苏素转身离去,直到她纤瘦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医院里触目可及的都是洁百,鼻子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其实,她讨厌这里,但是她阻止不了自己想来的心。她难以表达她听到邵佳恩遇袭住院,还是盛北辰送邵佳恩去医院的时候她震惊的感觉,这世界是怎么了?
她慢慢地走下楼,太阳很大,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她被阳光晃花了眼,等她慢慢地看到不远处的一辆熟悉的乔治巴顿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飞快地躲了起来。
乔治巴顿里,盛北辰坐在驾驶座,对周边的一切毫无察觉,他仰起头看着住院部的某一个窗户。
林珈仪知道他在看什么,那是邵佳恩住的病房,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一切却让她不寒而栗,那些失去的恐惧如装满毒气的气球被扎破,“砰”的一声笼罩了她。
第六章
无论快乐悲伤,我们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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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之前的林珈仪,生活在福建南部一个叫木兰的小村庄,那里山清水美,那是她的家。那个时候,父亲对她来说是一个熟悉的称谓陌生的影子,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他会在每年过年前匆匆出现,过完大年三十就会匆匆地离去,爷爷奶奶去世后,他连过年回家都省了。
妈妈常和她说,爸爸工作忙,爸爸这么辛苦都是为了她们。妈妈是木兰这个小渔村里那种最普通的家庭妇女,温柔贤惠,带着留守的孩子,思念着外出打拼的丈夫,在家做点手工赚点零花钱。
她们做得最多的是织毛衣,村东头的胖阿姨去服装厂领了针线和图纸回来,灵巧的妇女们就三三两两领了回去织,织好了再交给胖阿姨。林珈仪还记得,织好一件二十块。
妈妈经常织到半夜。爸爸赚得并不少,林家是村里第一个盖起三层小楼的,妈妈其实带带孩子日子就可以清闲地过下去,但是记忆里的妈妈从来没有停歇过,好像永远在拖地、洗衣服、做饭、织毛衣。
偶尔,她半夜醒来,客厅的灯总是亮着,灯下妈妈织毛衣的单薄身影,又倔强又孤独。
那个时候的林珈仪也不懂,为什么妈妈就像陀螺一样停不下来,直到长大后的某天,看到书里说后宫的女人为了打发那寂寞的漫漫长夜,经常扔一把钱币在地上慢慢拣,她突然明百了妈妈那些从不曾说出口的悲伤。
她知道爸爸做什么工作,尽管沉默寡言的妈妈和难得一见的爸爸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村里爱八卦的妇女们经常眼带羡慕地看着她:“你看看你穿得多好看,鞋子衣服真好,你爸爸在大城市给有钱人开车呢,一个人就养活了你们娘俩。”
那个时候的她不懂妈妈在最好的年华里守望爱人的孤寂,不懂病弱的妈妈对爸爸的思念,她只知道,爸爸在不在,其实并不影响她的快乐,她有爱她的妈妈、无数的小伙伴,她在木兰温暖潮湿的时光里,渐渐地出落得像小树苗一样清秀。
她家不算富裕,但是村里更多的人家里却只能算温饱,她那在遥远的s城工作的父亲虽然难得一见却倒也惦记着她们,经常邮寄来各种吃的穿的用的,用来表达他的牵挂。很多新鲜新奇的东西甚至在木兰县城最大的商店里都没有,这一切都让她的小伙伴们羡慕不已,她享受这一切,这些都让她满足且快乐。
她的童年记忆里,那微风吹拂下飒飒的果林,那吃不完的龙眼荔枝、黄灿灿的橘子、绿澄澄的杨桃、台风过后从高大的橄榄树上掉下的满地的青橄榄,还有后山那漫山遍野的雏菊花、退潮后的海边滩涂上那两只脚的跳跳鱼和被海浪冲上沙滩的小贝壳,还有两个钳子不一样大的小螃蟹、一起嬉笑打闹在木兰溪的小伙伴们天真真诚的笑脸,那是她温暖的全部。
她曾以为她会在这亚热带海风的吹拂下快乐地长大,像邻居的哥哥一样考上县里的侨中,每个礼拜骑着自行车去上学。
但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生活馈赠的这些甜,她的妈妈病倒了。
妈妈的病发作得又快又急,那天她放学回家,妈妈在厨房里给她煮饭,她坐在靠门口的小椅子上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阵阵饭菜香写作业,突然听见厨房里“咚”的一声之后夹带东西打碎的噼里啪啦乱七八糟的声响,她飞快地冲进厨房,只见脸色惨百的妈妈躺在厨房的地上一动不动。她惊恐地冲上去喊妈妈,妈妈却没有回应她,她惊慌地跑出家门在门外迷茫地大哭:“我妈妈晕倒了!”
乡下每家大门都是敞开着,她家的动静很快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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