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会叫嚣的一句话,大概是老子的马要日翻你全家这种意思。可是这家伙吊着一口气却还是嘴硬得很,只说自己是跟别人学来的。
“二公子,你看这怎么办吧,已经派人去他们说的地址看过了,是他们的家。”陶关横着眼两手一摊,“如何收场,还请二公子示下!”
段择不理他,只死盯着眼前就剩一口气吊着的难缠敌人,嘴角慢慢勾起宛如阎罗附体一样的残忍笑意:好啊,倒是把身份做得够逼真!陆念远看得后背一阵阵发凉:不妙,这老哥是真怒了!
“骂得好。”段择拍拍那人血肉模糊的脸。
陆念远:……段兄气疯了?
段择平静地转向他,“把另一个带进来吧。”原本为了各个击破是把两人分开审的,现在果然是这个暴脾气的先露出破绽,之前在街上用西虏语言骂出脏话的也是这位。
另一人很快被带进来,同样是奄奄一息,两人互相看到不成人形的对方,眼神中俱是悲痛。
被带进来的这人流下两行浊泪,嗫嚅道:“不管大人们认为草民犯下何罪,草民认了,认了,只求各位大人放了我无辜的弟弟。无论什么罪,安在我一人头上吧,求各位将军……”如此无辜的弱民姿态,足以令闻者不忍、见者叹息啊。
段择冷笑:做戏的功夫了得啊。这个果然更有头脑、更沉得住气,大约是这次两人行动的主导者。
“既然兄弟情深,那最后告个别吧。咦?干嘛这么看着我?抓到了奸细审不出什么有用的来,自然要剁掉啦——陶副将,别喊,属下没有老到耳背眼瞎的地步,听得见也看得清。”
望着陶关气冲冲的背影,陆念远有些忧心了:“兄弟,你说真的?我估摸着那老家伙是要去向你爹告状。”
段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同时已经将袖子卷起,“那我可得快点了。”说着一把揪住演技超群的那位便向房外拖,这下暴脾气的那人可发了狂了,一声声大哥喊得撕心裂肺,并大骂段择草菅人命。
年轻的小翻译听着都有点受不了了,太凄惨……可偷瞧那段二爷,满脸屠夫杀猪的理所当然,还顺手从一名守卫那儿抽了把刀。服,到底是段帅的种,是个狠角儿。
陆念远小心地跟着段择也出去了,“要不再审审?”
“审什么?反正都快被你弄死了,早死不也是死嘛!”
被绑缚住的暴脾气汉子只听那冷血的伍长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大股殷红的血便泼到了刑房门口……“啊啊啊!”他彻底崩溃了,拼命挣动着想要扑过去,却被铁链和铁钎牢牢地固定在刑架上束手无策。他的兄长,他的长官,指挥他一举手一投足的人,带领他潜伏在西北游牧人之中如同兄弟一般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他太没用,没有尽到护卫的职责,竟然睁着眼任由他死在面前,他还有什么脸,有什么资格……
段择提着刀走进来,厌烦地抹了把脖子上的血,“说遗言吧,该你了。”
这人狠狠地瞪着他,用西虏国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翻译听出这是在骂段择、咒他全家老少,便识趣地闭紧嘴巴。好在段择也并不想弄懂这人说了什么,甚至还无聊地剔了下指甲缝里的血渍。
“段将军,是吧?”那暴躁的汉子突然平静下来,诡异地笑了笑,“我们听说过你,兰岳城的守卫战打得不错,这一次,你果然也够警觉。”
翻译猛地打了个激灵,忙要翻给段择听,然后意识到人家说的是中原话。
段择毫不意外地眯了眯眼:“过奖了,我更厉害的地方还在后头呢。哦,忘了,你是看不到了……”
“你以为抓到我又能怎么样?咳咳…唔——哈,哈哈……你真的以为有了你,就能挡得住?杀了我们,就能挡得住?”
“挡得住什么呀?说清楚,之前不一直说自己只是平头百姓嘛~”
外头传来通传声,段敬楼快到了,可段择毫无反应,仿佛对他来说逗着犯人玩比迎接最高长官重要得多。
“哼哼……呵,呵呵……”望着段择浑不在意的模样,细作嘲弄地笑了几声,然后猛然呕出一大口血,脖子一软,没了气息。
段择早在他呕血的瞬间便冲了过去,但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收回试探此人颈动脉的手,眉头锁得死紧:“我早就搜过了,他们身上没藏毒!”
“是,我后来又搜过一遍,没有啊……”
“你看这不是中毒是什么?!”
陆念远瞬间被吼得缩起了脖子,这人面色发绿,不仅是中毒,还是剧毒啊!可是,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给这人偷塞毒药呢,他一直看着不敢疏忽啊……
段敬楼一行人已经来到,看到刑房外晕死过去的独腿人,段元帅面色沉了沉,跨过血迹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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