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塔一声大叫,吓了原本就手忙脚乱的菲尔德一跳,他生怕惊叫声把守在门口的卫兵招来,立即低声道:
“瑞塔,是我!快过来帮忙。”
瑞塔听出是菲尔德的声音,更是加紧了奔向床边的脚步。
她走近了,才看见床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脸色一变。
菲尔德也来不及跟她解释,又急又快地在伯爵耳边低声道:“伯爵大人,您不要惊慌,那家徽我知道在哪儿,请您先冷静下来。”
威弗列德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菲尔德,情绪却慢慢平静下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卫兵在门外道:“伯爵大人,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们听见您的呼叫声了。”
菲尔德回头看着瑞塔,刚才有一瞬间,瑞塔如临冰窖,以为菲尔德背叛了她和父亲,现在虽然仍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但菲尔德望着她的双眼,坦荡坚定,没有一丝闪躲与退缩。
瑞塔朗声道:“没事,是父亲做了噩梦,他马上就要睡了,你们不要再来打扰了。”
伯爵状况频发,也不是一次两次,士兵不疑有他,便应声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瑞塔急忙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药水和纱布,动作迅速地处理着伯爵的伤口。
菲尔德见伯爵情绪稳定,便解除了绑住他手腕的魔法。
两人在无声中对视,直到瑞塔将伯爵的伤口包扎好。伯爵倚着床头,沉声对瑞塔道:“瑞塔,你去睡吧,我有话和这位药剂师说。”
瑞塔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话要说,而且还要支开她。
她显然并不想离开,但她从来不曾违背过父亲的命令,最后也只得挪动脚步,缓慢离开。
等她关上门后,菲尔德才舒了口气,道:“伯爵大人,您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然而伯爵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缓和,他依旧阴沉地盯着菲尔德,道:“你说,那家徽怎么了?”
菲尔德知道不能再刺激他,只得迂回道:“伯爵大人,您知道我是从法兰托利亚辗转来到力库得的吗?”
伯爵只冷冷地看着他,菲尔德又道:“我从法兰托利亚的边境城市卡塔赫纳来。”
“在卡塔赫纳,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浑身是伤似乎被追赶的人,一时好心对他施了援手。”
他见伯爵神色丝毫未变,原本还存着的一丝希望瞬间变成深深的无力感,伯爵竟然真的将这段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呢?这又跟家徽有什么关系?”伯爵不耐地追问道。
菲尔德一摊手:“然后,我的三瓶药水,就换来了这个庄严威武的神秘图案。”
威弗列德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以为弗雷德里克的家徽是小孩子的玩具印章,想换就换吗?”
菲尔德也冷下脸,道:“这就要问问阁下了,我也并非稀罕这个什么家徽,阁下也根本就没跟我打过招呼。”
一想到他的宝贝多维特不知受了什么危害,菲尔德简直有些后悔,没在给伯爵配制的药水中,加入几味味道发人省醒的药材,好给这个能折腾的伯爵,上一堂深刻的人生感悟课。
菲尔德也没心思照顾他的感受,只道:“如果,您不想告诉我您的身份,也不要紧。只要告诉我,怎么解除这个家徽就行?”
伯爵不敢置信张大嘴:“我真的把家徽交给你了?”
“那好,你先让我看看家徽的印记。”他道。
菲尔德胸口微堵,这位伯爵说将家徽转嫁他人,摸个手的时间就默不作声地将家徽转移到一个两岁孩子身上。现在忘得一干二净,倒是说看就看,还如此理直气壮,简直是太任性了。
他没好气地环胸冷声道:“伯爵大人,您以为我冒险进入城主府,又费力配置药水,帮您治好旧疾,恢复身体,是为了让您此时此刻在我面前发号施令的吗?”
伯爵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半晌,只得妥协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菲尔德见他态度稍软,终于松了口,便道:“您要先回答我,您跟弗雷德里克一族,是什么关系?”
威弗列德低头沉思,身世的秘密,他不敢告诉瑞塔,是因为怕连累瑞塔。而眼前这个药剂师能力卓越,法力不凡,又不是波尔蒂那之人,自然没有那些多余的担心。即便以后传了出去,又会有多少人相信呢,即便有人相信,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能改变什么呢?
威弗列德扭头望着床头瑞塔刚刚点起的萤石灯,眼中的光亮恍恍惚惚,他的声音也飘忽起来:“我自然是弗雷德里克家族的一员。”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这样的猜测,可听他亲口承认菲尔德的内心还是颇为震动。
他咽了咽口水,似是不信道:“据我说知,弗雷德里克一族的家徽,只有族长才能继承和传承下去。”
伯爵扭头看他,脸上竟然浮起一丝笑容,似是称赞道:“你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错,我的名字是阿瑟·弗雷德里克,二十多年前我曾经是弗雷德里克的一族之长。”
他惨然一笑:“可我算什么族长,我不配啊,我是弗雷德里克一族的罪人。”
他垂眸看着自己左手的手背,那上面的血迹已经被瑞塔细心地擦拭干净了,指间也缠上了纱布。
只是原本会出现鹰鸟图案的位置,此刻熟悉的东西荡然无存。
菲尔德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是惊骇还是喜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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