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宅的东侧停下,“到了小姐,会有人接您去夫人那里。”
费艾莉下了车,四处打量起这座庭院。这里的主宅是一座三层别墅,在别墅的大门口,黑压压进进出出的都是前来送殡的人。
她被人引到二楼的一间书室,纸页油墨的味道混着檀香迎袭而来,这里的书架竟都是用紫檀木制成的。檀香树本就不易培植而且生长缓慢,它的香味能安神醒脑。佛经上说旃檀香最接近人的性香,历来珍贵非常。
这间书室足有游泳池那么大,费艾莉指尖轻扫书脊,一排排地看过去,这里几乎都是中国的古典书籍,更令她惊异的是这里竟还留有明清时期的珍贵刻本。
为了打发时间,艾莉随手拿了一本《牡丹亭》话本去窗边读。
远处的云团已经晕染开,把天染成了青色,风渐大,随即就会将雨带来。
她兴味正浓的翻着纸页,这时门锁转动,只听“咔哒”一声,有人推门进来,略带急切又感叹地说:“哎呦!我大闺女!”
☆、r 2.葬礼
李华凤紧紧地搂住艾莉说:“死丫头,才来看我。”李华凤穿着一条黑色长纱裙,长发利落的梳向脑后,气质仍是那样出众,一张随时准备笑的脸润泽光洁,应该下了不少功夫。
“妈,我要……喘不过气了。”十年的思念让李华凤失了力道,赶快松了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又扭了她一圈儿瞧着说:“我的闺儿闺儿,你是怎么把自己变成剩女的呢?”
“是挺难的。”说完把她自己逗乐了。
“还笑!我可笑不出来……这些年我一直不在你身边,没能好好照顾你,你把自己长成今天这样……我很欣慰。”李华凤湿着眼圈哽咽着说。
“……”艾莉一向不会安慰人。
“这次要你来,除了送老爷子外,还要介绍你认识一些朋友。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让你以后都留在我身边。”李华凤试探地看着她。
费艾莉扭头看向窗外,外面是一片海,好像在哭,“这件事,我还要再想想。”多年不见,她不想马上说出绝情的话。
李华凤急了,使劲扭过她,用坚定的眼神逼视着,“不许说不,不管怎样,你都要见见再说,你要再这样当老闺女我就……我就死给你看。”李华凤在脑子里搜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她能捏的软儿,只好拿自己要挟。
艾莉看李华凤拿自己没折的样子,突然就心软了,答应说:“好吧,那就拜托娘亲了。”
李华凤放心的舒了一口气,“不多说了,等下和尚念完经就要发送了,你和我一起下去。”
远处打雷了,好像天开了闸,准备随时向人间播撒甘霖。
裴啸天的葬礼低调而不失庄重,灵堂除了法师念经的声音外,没有任何人交谈,来这里都是他的家人和亲密伙伴。
这是最后的告别,一个人承担完他这辈子里所有的苦与乐,从此以后,世间红尘与他无关。正如经里念的“此生已尽,所作已办。”
裴辎重像一座玉山站在最前面,读不清他的情绪,唯有紧紧抿着的嘴和眼里透着的一丝疲倦。法事已毕,他低头带上墨镜和手套,接过爷爷的遗像,他要亲手送走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在殡仪馆里还有更多的人等在那里为老人送行。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也许它是在替谁哭泣……
葬礼过后,在裴家老宅的一间书房里,叔侄两个正品茗下棋。
裴简林嘬了一小口茶,举子落棋:“我曾派人查过你,但没有着落,彻底地淹没人海。”
裴辎重落子说:“这些年在国外我有另一个名字,裴凯.”
裴简林停下手里的落子,抬眼看着他面前的年轻人。十年能改变些什么?他万万没有想到,印象中沉默寡言的侄子,竟然已经成为国际大资本市场里那双看不见的翻云覆雨手,掌管着成百上千企业的生死存亡。
裴凯,l基金掌管着上百亿的美元资产,仅他个人一年的收入就达到了28亿美元。他是一个可以让企业家、资本家哭和笑的人。
裴简林放下棋子,舒展身体,手臂平摊在沙发倚背上,叹口气说:“老爷子没看错,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会把裴家交给你。”他望向虚空,回想着往事,“他和我说过,辎重这孩子有祖上之风,将来定成气象。这些年他的苦心我也看在眼里……辎重,三叔明白。”
裴辎重给他重新添茶,开门见山:“你手里的生意我都不会碰,但是爷爷的人我要带走。”
叔侄二人对视半晌:“好。”裴简林良久吐出这一个字,这是属于男人的世界,有关胸襟器量,利益得失,处处机锋。
裴辎重端起自己的茶说:“三叔,我们接着下棋。”
“不下了,臭小子,我的下的套儿你都不入,所有棋路你都知道,这棋还怎么下。”
“那就喝茶吧。”裴辎重说。
裴简林拿起茶杯停在嘴边,并没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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