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师囊骑上白龙马,往吕氏客店。这吕氏客店坐落在距离花山庄五里以外的黄茅冈红阳坡上,为吕师囊的爷爷那辈所留。面对便是一条官道,路人较多,于此打尖,使得这里生意不错。吕师囊到了这里,就听店里头吵吵嚷嚷,连叫带喝,还夹有摔砸东西的声音,非常热闹。吕师囊下了马,往屋里要进,忽然飕地一件东西劈出,惊得吕师囊往侧里一蹿多远。却见一个小酒坛子“啪嚓”摔个粉碎。原来是里头不知哪位扔坛子打别人,给谁躲了,却飞到屋外了。吕师囊钻入屋里,一瞅,有一条好汉,上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生个饼子脸,抹子眉,桃核眼,八字须。头顶软巾帽,身着长襟衣,背后背着一对鎏金的钩。这位真厉害,拳来脚去,打得七八个店人(代掌柜、大师傅、酒保、打杂全算上)东倒西歪,跌跌爬爬。而这些店人却是本来都有两下子的。一人打三五个街头痞子,不在话下。但今个儿却在人家面前抢占不得上风,吃了那好汉一顿揍。吕师囊进来时,那好汉将最后一个还没趴下的伙计拎起,扔到墙脚旮旯去了。拍拍手,“哈哈”大笑。
吕师囊见内里情景,怒喝:“呔,哪里来的狂徒,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某的客店滋事殴人,想找死不成?”那汉子向左甩脸来看,见进来个中年人,生得貌相出奇,身带威武。他道:“这店就是你的?他们是小贼,你是个大贼头,开黑店谋财害命,今儿大爷要治治你。”将拳照定面门便扑。吕师囊擎臂接架。二人拳来脚往,屋里难打得开便蹿到外面,打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吕师囊暗自称赞:“这人行,好拳法。既下过一番苦功,更受过高人传授指点。”虚晃一势,跳在圈外。道个:“且住手。”汉子问道:“这厮,怎生停手不打了?莫非怯了不成?”吕师囊道:“非也。这位好汉,何方人氏,姓字名谁,可敢报上来吗?”汉子笑道:“大爷敢打你的店,就敢道来历。魔家乃湖州归安县人氏,姓陆,叫陆行儿。有个绰号叫‘金钩子’。在雁荡山从师伯学艺三年而转返程,走来这冈这坡。遇一位好心老者,道你的店是黑店、贼巢,故而来打。”吕师囊道:“我这店已存在此三辈,几十年了,不曾害过一条生命,岂是黑店?定是那老者胡言乱语,点化了你来。”陆行儿道:“你可有凭据证明你的店不是黑店,你不是大贼?”吕师囊并不作答,而是反问道:“这位好汉,你除了听了那老者只言片语外,又还凭什么说我的店是黑店?也拿出来对对理。”“这个……”陆行儿语顿。内心不服,道:“哼,看你相,就非好人。”吕师囊笑了,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吕布英俊,反复无常;张飞貌恶,忠义无二。长得好看并非人品也好,不乏鸡肠小肚、狠辣刁钻之辈;生得丑陋,亦不能断为是不良之徒,也多有行侠仗义、品行端正者。拿壮士你来讲,难道长相比我强过多少吗?”陆行儿听言,眼珠子又瞪了起来,有些恼,还欲出拳。吕师囊道:“慢来,打架不能解决问题。我是贼头,还是你冤屈我,结论哪个,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便知。我这店到底是怎样一个黑店,你也作细查。若查得店是黑店,我是贼人,情愿把脑袋与你随便摘取,毫无半句怨言。但要是本店确是正经,却你误会了,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只须给我认个错,赔偿店中被你打坏的家当,就算结了。”有店中管事那边撂来一句:“他一进店门,就嚷嚷,‘这里是黑店,你们将要没命了还不知晓。吃什么,快走。’又摔又砸,把七、八位客人吓走了。这些客人的饭钱,他也得顶着,一个子儿也不能缺。这一嚷,坏了咱店的名声,影响以后的生意,他还得包赔三个月的利钱。”陆行儿也不言语,下坡到了大道上。见有几个行客欲往坡上转,像是要打尖,便大声来问:“劳驾几位,动问一声,这坡上的客店是否黑店?”那几个人瞅了瞅陆行儿,对方那架势、模样好是吓人,都惊了一跳。其中有个楞一些,道:“这人,你是不是有病?瞎叫什么?哪来的黑店?这儿要是黑店,我们还敢想进去吃饭?又不是头一次到这儿,不知根底。”陆行儿听言,大怒,劈胸一把捉了那人衣服,喝道:“哪个有病?说,这坡上的客店可是黑店?”那人面色煞白,道:“大爷,您别这样,唬杀人也。这里的店不是黑店,我们是跑买卖做生意的,常走这条路。每经过这吕氏客店,里头或吃或住,已不下三五十回。这家客店是这条路上招待最热情周到的店了,且价钱也便宜着呢,不似那些客店那般宰客。”陆行儿听了,道:“你与那店人定是一路,当然为之言好话。去吧,都滚。”那对方推了个仰八叉。同伴扶他起来,绕着去了,也不敢到吕氏客店了,不敢沾事。陆行儿又拦了几个行人问了,只要不是走头回者,没一个说这吕氏客店是家黑店。且道言这往左、往右两端,走二三百里路内,也没听说过存在黑店。陆行儿的满腔怒火,也渐渐熄了,脑袋也凉了下来,感觉之前鲁莽。转身回,向吕师囊行以大礼赔罪。吕师囊赶忙止之,道:“不必如此,不知者不怪吗。既然不再误会我,不再错把我当贼看,就可以了。损坏的东西也无须你赔,那算不得什么。我想请陆壮士到敝舍一坐,不知可否赏脸?”陆行儿道:“我误闹贵店,又蒙您恕罪不究,已是教人过意不去,怎好再到府上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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