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主考腰间看到了一个小叶紫檀佩,薛锦棠立刻走近两步,想看清楚上面的纹样。
两位副考以为薛锦棠恼羞成怒要打人,忙上前来阻拦。不料薛锦棠在离伏主考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她脸上的愤怒不甘悉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伏主考,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进女学,但恐怕你今天的打算要落空了,这女学啊,你不得不让我进。”
“哦?”伏主考嗤笑道:“这样说大话,真不知你凭的是什么?”
“就凭我手里这块九福捧寿小叶紫檀佩!”
薛锦棠微微一笑,从袖笼中掏出紫檀佩,丢在了伏主考的桌子上。
伏主考如遭雷击,不敢置信拿起那紫檀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了好一会,整个人脸青得如见了鬼一般。
伏家有家规,要知恩图报,滴水涌泉。如伏家人受了别人恩惠,可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要将紫檀佩送出,一旦紫檀佩送出,恩人可以手持紫檀佩要求伏家人做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危害他人的事情,都可以。
伏主考身上佩戴的是五福捧寿,如果对方的紫檀佩等级低于自己,他可以拒绝。可是薛锦棠这个紫檀佩是九福捧寿,他根本就不能拒绝。
伏主考气得发抖,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违背祖训,只能判薛锦棠通过。
薛锦棠拱了拱手,态度还算恭敬:“多谢。”
了结了这边的事情,薛锦棠去看术数计量的结果,她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杜令宁跟她一样也通过了考试,两人高高兴兴出了考院,决定暂时不回家,先去酒馆里包个雅间庆祝一下。
考院外,等候了半天的范全为难地走到一辆毫不起眼地马车旁:“主子,薛小姐身边有人,您看,还要请她过来吗?”
马车内传来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再等等,等她落单之后再说。”
范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等人家姑娘落单了,然后把人掳走吗?
主子这追姑娘的路子未免太野了吧。
☆、40.又见
薛锦棠与杜令宁在酒馆用了午饭, 两人在门口分手, 分别登上自家的马车。
功夫不负有心人, 赵见深终于等到了薛锦棠落单。
范全一直等待着自家主子出声,只要主子一声令下, 他就要去请薛小姐过来。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赵见深说话。
他只是让马车一路跟着薛锦棠的马车而已, 等薛家的马车到了胡同口, 赵见深就让人转回头,回燕王府去了。
范全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里想着这叫什么事呀,敢情这趟出来是做护卫来了吗?
接下来几天, 薛锦棠一直在薛家, 陪着郑太太说话、或者跟杏枝一起做药。
范全守了五天, 没有守到人出来, 心里想着这样守下去不是个事啊。
他想了想, 最终跟赵见深说:“主子, 薛小姐已经通过女学考试了。按照惯例是要参加三天后的闻吉宴的,或许这几天她不会出来了, 不如等三天之后咱们再来?”
赵见深“嗯”了一声:“你去安排一下, 三日后与我一起出席闻吉宴。”
虽然不能像那次那样抱了她闻个够, 但是靠近一些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总是好的。
闻吉宴三年一度, 是当地知府为当年考入芳华女学的学子们庆祝之宴。在这一天, 知府会给女学生们送上笔墨纸砚作为庆贺之礼。
同时来参加的闻吉宴的, 还有当地小有名气的夫人、太太,以及往届芳华女学才华出众的小姐。
杜令宁身体不适,没能出席,薛锦棠不仅要领取自己的笔墨纸砚,还要替杜令宁领取。
知府家的小姐站在后园二门处迎接诸位小姐。
薛锦棠这才发现,这位小姐竟然就是那位在观音殿跪拜、后来丢失药包不承认的陈牡丹。
她认出了陈牡丹还有她的丫鬟若蝶,这主仆两人却没有认出她。
那天陈牡丹与若蝶惊慌失措,一直低着头不敢与她们对视,所以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陈牡丹面带微笑迎了薛锦棠进去,薛锦棠见她身量消瘦,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粉却依然掩不住那疲惫之色,就道:“陈小姐请留步,我自己过去就行了,陈小姐在这里等候其他人吧。”
陈牡丹笑了笑,招了一个丫鬟带薛锦棠去花厅。
花厅里已经来了很多小姐了,沈芳龄也在,她坐在主座上,其他小姐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她的身边,正夸赞沈芳龄手上的镯子好看。
薛锦棠看了看,那镯子翠绿如水,非常漂亮,不是普通的玉石,应该是很名贵的赤光石。
赤光石跟翡翠很像,一般人分辨不出来。不过它有个一个与翡翠截然不同的属性,赤光石是翠绿色的,但是遇热就会变成火红色,因此叫赤光石。因为这一点,赤光石之前在京城很是流行了一段时间。
沈芳龄矜持道:“这不是翡翠,是赤光石,是上个月我过生辰,我七哥托人给我带回来的。”
这时候就有很多小姐接腔,纷纷表示羡慕,既羡慕沈芳龄能得到赤光石,又羡慕她有沈七公子这样的皎如天上月的好哥哥。
薛锦棠也被她们的一席话触动了心事,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她也有两个好哥哥,一个是纪琅,一个是沈鹤龄。他们护着她,陪着她,对她有求必应,虽然不是亲生的哥哥,但是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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