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此刻已经完全漆黑了,宋清将饭菜做好放在桌子上,担心饭菜会变凉,上面都扣着盘子。宋清坐在一个硬革沙发上,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快八点了。终于坐不住的宋清,套上了一件大衣,手里拿起铁皮手电筒,刚要出门去找找父亲,正这时,房门开了。宋清直勾勾的望着进屋的人,正是父亲,但立即宋清惊讶了一下,只见宋永江浑身的土灰,满脸的淤青,全身无力的走进来,将布兜一下仍在地上,一步三摇的走向里屋一头倒在了炕上。宋清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去走廊内,将毛巾用热水浸透拧干,扑在宋永江身边,双手颤抖的擦拭着父亲的脸,宋永江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棚,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宋清一边擦拭着,一边接近哽咽的声音问道,怎么了,谁打的。宋永江沉默了一会,只平和的问道,吃饭了吗。宋清突然紧闭双眼痛苦的咬着嘴唇,跑回到走廊里,将毛巾清洗,而此刻再也忍不住的宋清,没有出声的,哭了起来。
高考的失利,对未来没有奔头,整日待业在家,眼见父亲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种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双手捂着嘴痛苦的嚎哭。一只大手轻轻的抚在肩头,回头一看,正是父亲宋永江,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宋清终于可以痛快的哭出来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嚎,比得上任何一件极伤心的事。宋永江只微笑的看着儿子,一只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发,任凭他宣泄出来。随后只淡淡说了一句,吃饭吧,一会该凉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宋清哭声的问道。宋永江仍旧微笑着,并不想多说什么。
清晨的一米阳光照耀在宋永江的脸上,熟睡过后睁开朦胧的睡眼,耳畔不住传来些声响,勉强起身下炕,将压在被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来到走廊里见到宋清在那已经煮好了米粥,正手持着暖水瓶向铁皮脸盆中倾注着热水,随后用指尖试探水温。宋清正在为父亲打洗脸水。这一切尽被宋永江看在眼里,但并未去打扰儿子,但内心深处仍然是高兴的,嘴角露出微笑后悄悄的回到房间里去了。
父子俩吃过早饭后,宋清在一旁收拾碗筷,而宋永江依旧如往日一样穿戴好那件肥大的深蓝色大衣,穿好大头鞋,顶上狗皮帽子,跨上布兜欲起身出门。忽然被宋清一声高喊拦下,你今天还去啊!宋永江心中正在思量些事情,被儿子这么一喊,犹如从梦中惊醒,这才想起儿子,略带歉意的说道,哈,我得去干活啊,不然晚上吃啥呀,说罢附上一阵笑容。见到儿子很是担忧的神情,宋永江几步来到宋清身前,从衣兜里掏出一些钱塞进他的手里,轻轻抚摸了一下脸蛋,出去玩,早点回来。随后转身出了家门。
宋永江出了家门,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与那刺眼的太阳,禁闭双眼,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向前走着,低着头紧锁着眉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突然路过一个卖油条的小摊,这时宋永江突然想起一个人,犹如见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虽不知结果如何,但在心里,像是遇到了强大的依靠一般,随加快了脚步直奔向劳务市场的那个包子铺,一路上带着小跑,终于来到了包子铺前,气喘吁吁的停留在门口,上了台阶,双手推开包子铺的两扇玻璃窗的旧木门。迎面扑来的一股生豆油与面粉混合的味道,只有桌子旁几个在那埋头喝粥的人。宋永江并未见到那老头,心情再次极度低落沮丧。缓缓的出了包子铺,依旧靠在那根涂满黑漆的电线杆旁边。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消逝而去,太阳也一点一点从东边逐渐升起,从微亮一直到刺眼,宋永江的心,越发的躁动了。今天来劳务市场谈活的,都是些砌炉子或者修炕的小活,宋永江承诺出去的那种够几个人吃饭的大活儿,更是无从着落,此刻宋永江开始嘲笑自己,不明白为何会允诺出那样一个事来,难不成是自己在陷入危急关头所应付的临时举动?还是自己太渴望些什么了,听到些风言风语便有些异想天开,整日琢磨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等等一切的一切,令宋永江彻底绝望了,相反自己的内心,却变得越发的平静了,他想到,中午一到,他就应约直奔南郊岗,要杀要剐,听天由命吧,只要不把麻烦沾到宋清,自己也就无所谓了,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正在原地胡思乱想时,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宋永江顺势望去,只见一群在此蹲活的人,将一个老头团团围住,问七问八一时间嘈杂非常。宋永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也凑过去一探究竟。只见众人围住的那个老者,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大袄,头戴一顶蓝色檐帽,里身着一套天蓝色工作服,模样气质很像哪个车间的老主任,只不过一条腿有些残疾,住着一根拐棍!宋永江近前一看,当下心中狂跳不已,那老头正是那日在包子铺所见,正是他视为救命稻草的人,当下更顾不得一切跟随者众人扑上前去。
通过谈话方才得知,原来老头是一间国企工厂的一名小负责人,虽说是个芝麻大的小管理员,但却听周围的人讲,这老头可不是个善料!听说是从外地来的,几年前参与过革命和什么造反?那个年代诸如沾上这类字眼,且如今还能全须全影的在这活蹦乱跳的,可不多见呐。正在周围揽活的人七嘴八舌的叫嚷着问老头是什么活,周围人的不住叫嚷令老头烦躁异常,突然怒吼了一声,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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