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我这条小命早丢了。”
宋却又道:“案发当日,你和胡二也是如往常一样做戏吗?”
张麻子道:“在管事面前下的几拳是真的,但都避开了要害,出赌坊以后便是做戏了。”
像他们这些打手,手下还是有分寸的,知道哪里会让人痛又不容易致死,毕竟赌坊也是怕麻烦的,要钱而不是要命。更不用说张麻子本就是想帮胡二一把,下手更是用尽了技巧。
宋却道:“你知道胡二前些天想要戒赌吗?”
张麻子点头,他帮胡二是有风险的,而且帮了一次以后,就注定要次次帮下去,虽说胡二不像是那种会反过来要挟他的人,但他赌不起那个万一。胡二要戒赌,他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他说本来是想让媳妇和老娘过上好日子,现在清醒过来一看,别说赚上一份富贵,连原本的家底都要赔进去了。所以打算彻底不赌了,还说要是再赌,就让我把他往死里打。他死的那一天,虽然来了赌坊,可他不是来赌的……”
张麻子这么一犹豫,高凤林眉头便恶狠狠地皱起来,张麻子果然不敢再吞吞吐吐,立马道:“他不知道从谁那里听到赌坊出千,就来找管事,想要回一点自己赔在这里的钱,管事让我把他赶出去,还说别让他乱说话。”
难怪张麻子一开始不说,这要说出来,万一高凤林起了整治赌坊的心,被管事知道和他有关系,张麻子也算是完了。就算是现在,张麻子说了也想求高凤林装作不知道,在他看来,每天都有人质疑赌坊出千,管事还真不至于对胡二起杀心。
张麻子这边的线算是理的差不多了,宋却只最后问了两个问题。
“你在赌坊待了那么多年,你觉得胡二是个什么样的赌徒?”
张麻子想了想,道:“他很实诚。我见过很多赌徒,赌红了眼以后,什么坑蒙拐骗,抵卖妻女都做的出来。胡二虽然断不了赌瘾,但一直没迈出这一步。而且他很重情义,这些年也有赌赢又舍得下桌的时候,他还会分一些给我。如果是他要戒赌的话,我觉得未必不能成功。”
宋却又问:“你知道是谁让胡二染上赌瘾的吗?”
张麻子说出了一个名字:“李小五。”
张麻子被押回了牢中,差役将李小五提了上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使是高凤林也基本摸清楚了。就算不能保证每个人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大体的方向也已清晰明了,只要与李小五对质一番,便能水落石出。
胡娘子说李小五和胡二曾经一起学过木工,但李小五没这个天分,反而是做吃食有一手,最后才去摆了馄饨摊,那个摊子还是找胡二打的。
两人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胡二才会被李小五引进赌场。
高凤林看了一眼宋却,意思是让他先说尸检结果,毕竟那些框框条条他也记不清楚。宋却便开口道:“李小五,你可知道生前受伤和死后受伤伤口处会有所不同?”
李小五一听,脸色煞白,但又强自镇定下来,道:“大人为何要与我说这个?”
宋却觉得他心态不错,像是杀人过后还能冷静下来栽赃嫁祸的心理素质。
“你在他背后捅的那一刀,创口皮缩骨露,是生前伤的特征,而用张麻子的刀捅的创口断层整齐,白骨未露,是死后伤的特征。也就是说,你捅的那一刀,是他生前受的最后一次伤。”
李小五大惊,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死死撑着一言未发,最后竟道:“大人,你若用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给我定罪,岂不是无从证实?”
这正是高凤林所担心的一点,他虽相信宋却的才智,但有许多方法实在不是众所周知,作为证据未免缺乏说服力。
宋却笑道:“真理,切实存在,可以重现,若有人不信,证明给他看便是了。这种现象,如无意外,一百次的实验便能有一百次的重现。”
宋却用的词汇在他们听来有些陌生,但不难理解,高凤林听了止不住拿眼去扫宋却,他说的倒容易,哪能真的在尸体上做这种尝试,辱尸的罪名可不轻!
宋却装作没感觉到高凤林的眼风,镇定自若地看着李小五,还微微含笑。
李小五能想出那一番应答已是尽力,此刻自然想不到高凤林想到的那些,也猜不到宋却是在瞎扯诈他,显然有些动摇了,不像刚开始那么坚定。
宋却见他如此,知是好时机,再接再厉道:“李小五,你与胡二因为学习木工相识,你天分不如胡二,但另有长处,支了一个馄饨摊,胡二还给你打了桌子。你虽有些嫉妒他的天分,但也感念他的情义。你有些小聪明,更重要的是有自制力,偶尔会去赌坊玩一把。有一次便将胡二一起带了去,谁知道他一把就赢了个大的,运气之好,让你再难平静。可偏偏这时候,胡二又做了件让你感动的事,他借了一大笔钱给你,解了你的燃眉之急,让你的生意能彻底做起来。而他说是借钱给你,其实和送给你也没有两样,这些年来更是没有找你要过。但在前些日子,胡二决定戒赌,重新开始做木工活。因为赌博他的家底都空了,想要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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