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十三公主现在的内心有多忐忑。
她总觉得那边直到现在都太平静了,平静的,简直像风雨欲来的前兆。
云朵姐啊云朵姐,你这么玩儿,是要玩儿大发的啊……
至于湖心亭这厢偿。
七皇子还真是瞧热闹不嫌事大,干脆让下人拿了望远镜过来,对着彼岸的小亭不住观望。
之前单凭肉眼,他顶多是能大致看到小凉亭里的情况,至于细致的,就根本看不清楚了。
虽然现在有望远镜在手,只能看却听不了,七皇子却已经很满足了。
且通过望远镜望到的画面信息量,已经足够他发挥想象。
“啧,没想到这薄家的两姐妹,现在还成了今晚的香饽饽了,尤其是那位四小姐,竟然得了太傅大人的宝贝长孙亲睐,魅力不小么。”
想象在他自个儿脑海里发挥却不够,他还要在那儿长吁短叹的。
这让在场的那些,开始因为他的拒人千里而与他保持距离的不少小姐们,不仅抓到了能接近他的机会,也同时抓住了,背地里好好编排云朵的机会。
“这位薄家四小姐本事是不小,哎哟,瞧瞧来的这么些世家小姐里,哪有她如此受尽欢迎,众星捧月呢?”
“你酸什么呢,谁让人家有身家,有美貌,还有一身好舞艺,真正的大家闺秀,我们这些个小家碧玉,哪里比得上呀。”
“话是这么说,可那么小一凉亭,那么多男子这样围着她,有多挤我是不晓得,但这光景一瞧,总让人无端的想起前不久,在碧水湖上的那场花魁大赛呢,也是这么多的公子哥儿,就围着这么一个女子……”
“殿下面前,休得胡言,人家可是好好儿的千金小姐,那劳什子的花魁都是下作污-秽的青-楼女子,怎可作得比较?”
“哎呀呀,瞧我这嘴,真是不会讲话,在七殿下面前都失礼了……殿下可莫要怪罪小女子才好。”
几个摇着香扇的千金小姐凑到了七皇子的左右,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幸好这里离对岸的小凉亭稍有距离,她们听不见小亭里,薄云珂的那番‘不小心’之言,不然让她们知道了云朵其实是过继到薄家的养女,那么现在要说的,就不仅仅只是含沙射影的编排云朵,像个青-楼女子这么简单了。
继女这种东西,那可是比府中庶女,还要低微不知多少的身份。
庶女再不好听,到底身上始终一样还流着一家同样的血脉,可继女呢?
说好听了,要不是府中主事的给了寵,那就是与下人一样的低等!
不过,现在这几个千金小姐的编排,也已经够难听了,七皇子听了,眉心都蹙了起来。
他动了动嘴皮子,正要呵斥这几个讨人嫌的毒舌千金几句,可眸光一动,视线,又落到了正陪着太傅家的那位二小姐,太傅同样宝贝的长孙女儿下棋的太子身上。
说来还真是冤家路窄了怎的,还是这位是不是跟对面那位不省油的薄云朵已经说好了。
一个勾搭上了人家太傅的长房嫡孙女儿,一个勾搭上了人家太傅的长房嫡孙……
不知情的不知情,知情的,还以为两人就是在玩什么拉锯战呢!
可怜人家太傅一把年纪了,家里的子嗣又单薄的很,这要是老人家知道各种内情,以为这两位是拿自己的孙子孙女当玩意儿耍,还不得气的立刻归了天?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刚才说了那些话,加上旁边那些千金对薄云朵的诋毁,居然一点儿都刺激不到他这个好弟弟。
这么说,是他的激将试探法没用了,还是说,这好弟弟还真要对薄云朵不管不顾,从此形同陌路了?
别说,他燕莲阙还真有些不信。
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毕竟,早上还在水榭那里,亲口说出对薄云朵无可救药的好弟弟,不过就过了一个中午的时辰,转眼就一刀两断了,是鬼听了,鬼都不信。
彼时,七皇子的脑子里还在七想八想的思索这些,那厢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太子,终于有反应了。
“各位小姐,只怕你们如此赔不是,本宫的七皇兄啊,是不会高兴的。”素手执起一粒黑子,燕夙修满是意味儿的垂眸瞧着指间的黑色棋子儿。
不知是不是棋子儿身影倒映在他眼底的关系,他碧青的眼仁儿深处,竟生出一种,深暗的黑色。
碧青的色泽,酝出浓郁的黑,两种颜色的结合,更透出莫名的妖异。
七皇子乍听燕夙修这话,与周围那些千金小姐们一样,有点儿懵,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何意思。
燕夙修慢腾腾的,就给他们解惑了,“你们是不知道,早上在水榭那会儿,皇上与皇后已经下了金口玉言,你们口中那位像极了花魁的薄家四小姐呢,是赐给了七皇子的。”
说到这,燕夙修复又慢腾腾的抬了低垂的双睫,视线不咸不淡的迎上七皇子投来的愕然目光,宛然一笑,“七皇兄也真是的,记性怎能如此坏呢,那可是你自个儿未婚妻呢。”
七皇子顿时眼皮子直跳,一时竟真的有些懵了。
因为他完全没想到,他的好弟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竟然第一个,把这件都还没有落定的婚事,给抖落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他好弟弟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想不通啊,他好弟弟这么做,到底是在搞什么。
知不知道,这样间接等于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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