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时间过去了,她自己已经不知道了,但站在她旁边的薄久夜与方莹,却看的清楚,她的小脸上,已经全是眼泪。
薄久夜往后倒退了一步,身体一晃。
方莹用力的再度搀扶住他的胳膊,却别过脸,不愿看他已经宛如死灰的脸,更不愿去看,榻上躺着的那个,早就没了生息的女子。
大概是终于知道,这样是没有用处的,所以十三公主又开始,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掏出一堆的瓶瓶罐罐醢。
不是往云朵被银箭贯穿心脏的心口洒上药粉,就是倒出药丸子在手上,往云朵的嘴里喂。
然而呢?
就算再往云朵心口的伤口洒上药粉,也是枉然,她的伤口,其实早就已经,没有鲜血流淌出来了。
而就算再往她的嘴里喂药,也是无用,她的牙关咬的很紧,药根本就喂不进去……
是可以用粗鲁点的法子,让药丸强行塞进云朵的嘴里,但十三公主却舍不得。
也知道,就算喂进了她的嘴里又如何,她根本就咽不下去了…缇…
饶是如此,心里已经什么都清楚的十三公主,却还在一边的低泣哭求,“姐姐,你张嘴好不好?就张开一点点好不好?把药吃了吧,求你了,求你了……”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薄久夜木然的,看着趴在了床沿上,嘤嘤哭泣的十三公主,宛若,一座雕塑。
方莹,用力的闭上了双眼。
屋子内的气氛,压抑沉闷,到了极点。
门外,一个门房满头大汗的跑到了门口,脸上充满恐惧,“相,相爷,那,那个毒医他,他又来了!”
鬼手毒医这四个字,已经早在好几个月前,就消失在了薄家了,但是。
鬼手毒医曾经的作为,他的模样,都让薄家不少人,都未曾忘记。
因为有宁管家,中了鬼手毒医的毒之后的惨烈样子在前,于是,他们都知道鬼手毒医的用毒厉害之处,自是,当魔鬼一样的害怕。
而这个消失多月,都快被人淡忘的魔鬼又出现了,怎能不把这小门房给吓坏了?
薄久夜怔忡了片刻,好像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似地,嗓音嘶哑,“谁?”
薄久夜声音也小,又是在内屋,门房远在隔了几层的外屋门外,是听不见的。
还是他身边的方莹,出声提醒,“是以前给七少爷解过毒的鬼手毒医,魇先生。”
薄久夜眼神一凛,正要张口说话,床边的十三公主抬起了头来,用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是本宫让他来的,从方莹那里听说了云朵姐姐的情况之后,本宫担心事态严重,更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就让人请了魇先生过来。”
说着,十三公主含泪的眼睛,看向了薄久夜死气沉沉的脸,“他的医术远在本宫之上,薄相,你明白了么?”
薄久夜身体微颤了一下,眼眸垂了下去,“让人……请魇先生进来。”
方莹应了一声,便松开了他的臂膀,离开了内屋,到外屋门前,给门房递了话,“请魇先生过来,莫要冲撞了,可知道?”
鬼手魇的出现,可见是现在唯一的希望,方莹没想别的,只下意识的认为,不能出一丝的纰漏。
门外的门房讪讪应了,退了下去。
前院的庭院里,又装扮成了鬼手魇的燕夙修,负手在背,立在当中。
晚风拂过他一头雪白的发,烈烈作舞,发丝缠绕,竟成一道风景。
一身白衣,通体不食烟火的冰冷,令他真宛如,刚从月宫中,刚刚落入凡尘的仙。
说是仙,可但凡知道他的某些事迹的,都应该晓得,他在江湖中,是怎么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
回话折返回来的小门房,就算只是远远朝这个毒医看上一眼,都觉得肝颤胆寒。
但同样又害怕薄家那位掌舵人的小门房,就算再怎么畏惧毒医魇,却还是小跑着到了他跟前,卑躬屈膝的讨好着笑,“魇先生,您请,您请——”
燕夙修看也没有看小门房一眼,冷冽的目光,一直都在四下不动声色的巡视,“你们府上,这是谁如何了。”
庭院里,大半都让还滞留在外的丫鬟婆子给占据了,动静一看就不小。
且这些人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忐忑不安的样子,一看,就更知道,今晚薄家是有什么大人物,遭了什么事情了。
再结合自家妹妹让人带来的口信,还有沿途过来时,所看见薄家栈道上还在收拾的尸体,清扫的染血地面,就知道事情,小不了。
且,他心里头更清楚,只怕,跟薄云朵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本来因为今晚的事情,他还在恼怒着薄云朵的作为,是不打算来的。
可毕竟是自己妹妹捎来的口信,所以,他还是担心出了什么大事,还是来了。
而这一进薄家,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也越来越不安了。
故而,本来作为一个不多话的鬼手毒医,也忍不住,开始套起了门房的话。
“是这样的,我们四小姐,今晚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袭击,这不受了重伤,我们相爷十分的担心,这不,才请先生您来妙手回春的么?”小门房听他问,便知道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于是,他暗忖说几句,提醒一下这位毒医先生,说说四小姐在相爷那儿的重要性,也好在待会儿,应该能让这位毒医,更加卖力点办事儿。
可令小门房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得意洋洋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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