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也不犹豫了,他老人家赶紧朝身边满头是汗的元烈公公,使了个眼色,“你先”
这话说的,老人家还真说的有几分尴尬。
元烈知道主子的顾虑,还不就是怕这一莽撞进去,谁知道里面孤男寡女的太子和薄四小姐在做什么?
联想到刚才太子怒气汹汹的骂声,大家都是过来人,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
燕帝到底是个长辈,这种难以启齿的状况,当然不好去撞破醢。
自然也只有元烈这个太监总管打头阵,看里面情形能见人了,才会让主子进去。
元烈应是,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语,推门进去了。
燕帝黑着脸,等了片刻,才气哼哼的尾随其后缇。
等元烈到达内室的珠帘前,隔着稀稀拉拉的珠帘,能清楚的瞧见,云朵正坐在床前,给太子亲手喂饭。
他这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笑呵呵说道:“原来四小姐还是舍不得咱们殿下,特来探望殿下,亲自给殿下喂食呢。”
这话,自然是故意说的,为了提示后面走上来的燕帝,里面的状况。
尾随进来的燕帝听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气势汹汹,大跨步的越过元烈,挑帘走进了内阁。
里面,云朵笑看床上躺着的,一脸郁闷的燕夙修,头也不回的回应元烈的话,“瞧公公这说的,臣女都快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是不该再待着了,这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燕帝一走进去,就替元烈把云朵的话给接了下来,末了,又觉得自己这话太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夜深了,薄家四姑娘,朕还是派人,先送你回去吧。”
挑了挑眉,云朵从床沿上下来,放下手上的碗筷,搁在了旁边的小几上,转身对已经走上来的燕帝,盈盈一福,“是臣女越矩了,多谢陛下的宽宏大量。”
燕帝赶紧伸手,将她虚扶起来,慈眉善目,神情已经十分温和下来,“朕知道,这事不怪你,都怪朕教子不严,让你啊,受委屈了。”
这所谓的受委屈,别人不知道,云朵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暗含的意思?
云朵的脸,一下子就有些红了,“没,没有,陛下来的很及时,臣女并未受到任何的委屈。”
“朵朵!”旁边的燕夙修听了,就有些不乐意了,本来还以为可以看见云朵窘迫的样子呢,没想到,她却这样急于与他撇清。
他根本就不怕别人怎么想,也不怕惹怒父皇,反倒就怕别人不那么想,怕父皇不怒!
对,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跟她薄云朵就是不清不楚,就是藕断丝连,就是怎么都不会被人分开,怎样?
“嚷什么嚷,有劲儿了是吧?那就给朕接着跪去!”燕帝转头对自家儿子怒喝一句,在转回头对云朵时,又是温风细雨的,变脸那叫一个快,“这就好,这就好,朕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云朵低着头,看起来特别的温顺乖巧,其实,脸上笑的别提多解气了,“是,多谢陛下。”
旁人看不见她脸上带笑,可燕夙修因为躺在床上,视线焦距也就自然而然的压低了,恰好的,能看到云朵低垂的脸上,带着坏笑,差点没把他鼻子给气歪了!
“父皇,儿臣请求,要护送她回去!”看他待会儿怎么收拾她!
燕帝看都懒得看自己这不听话的儿子,“不行,你的跪还没罚完,再说了,就你那一双腿,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想送,怎么送?别给云朵添乱了!”
“谁说儿臣站不起来了?”燕夙修立马坐起,双腿放下床,攸的站了起来,可因为操之过急,差点就要往前栽倒。
云朵离他最近,眼疾手快就要去扶他,没想到,他却抬手阻止了她,且,一个趔趄过后,他又重新站了起来。
可他站的过程,实在是看的让人揪心。
他站直的过程很慢,浑身都颤抖的厉害,几乎都不难想象,他藏在袍子下的双腿,又该是怎样抖索的厉害。
说真的,那样子真的特别狼狈,就像一个残疾人,明明无法靠双腿直立行走,他偏偏还要去尝试,哪怕只是为了站起来,会耗尽自己的所有生命力。
可他却不觉得自己有多狼狈,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还冲着旁人微笑,尽管这笑,可能因为腿痛的关系,才影响其多么的孱弱难看,“父皇,让儿臣送她吧,就当儿臣求你了,儿臣再也不想经历一次她被人伏击,却不能在她身边的痛苦跟悔恨。何况,她现在,还是儿臣已经缔结婚书的太子妃,就算儿臣病的动弹不得了,依然要陪在她身边,都是理所当然的。”
前一刻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倔强而狼狈的样子,听到儿子前一句肺腑之言,而感到心疼和痛心的燕帝,那是想都没想,忍不住就想点头答应了,可乍一回味出儿子后面那句话,老人家就是一惊。
“你等会儿,什么缔结婚书的太子妃?什么意思?”燕帝抬手,一指自己儿子,表情懵的很阴沉,“给朕说清楚了!”
燕夙修不紧不慢,笑眯眯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红本本,“父皇,儿臣昨晚娶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薄云朵,只不过,碍于某些问题,所以不能让她参加,儿臣就只能让喜轿是空的,反正您与母后二老也不来,这拜堂不拜堂,也只好免了,这都不过只是走个过场的仪式而已,只要有这皇家司法的盖章,儿臣与薄云朵就是遵循我大燕律例的合法夫妻,就足矣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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