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朵挑了一下眉梢,笑容渐冷,“看来,你是不肯给了。”
“你让妹妹我不快活,妹妹我……又怎能让四姐你舒坦呢?”
薄云惜轻笑出声,“你不是最会棋高一着了么,次次都是你赢得有声有色,有本事啊……现在就逼我给你解药。”
说着,薄云惜扭头看向了薄久夜那方。
“她们两姐妹,到底在说些什么?”本想从两人的谈话中挑些薄云朵错处的朝霞,见两人窃窃私语,根本没有泄露半个字音出来,不由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焦急和懊恼的不行。
“既然是体己话,自是宣扬不得。”薄久夜却很满意云朵和薄云惜的谈话方式,自少这样不会再吐露出不该让在场那些外人听到的言语。
朝霞听自己的丈夫如是说,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薄云朵知道,薄云惜这是在威胁自己,这是在有恃无恐,认为她薄云朵绝不敢当着他薄久夜的面,敢对她薄云惜怎么样。
可她薄云惜却焉不知她薄云朵顾虑的,从来都不是他薄久夜,而是……
“确实,我是不会杀你,更不会伤你……”云朵嘴角的笑容加深,其中夹杂的残冷,微妙的难以令人捕捉,“那是因为姐姐我向来都奉扬着一句话……”
说到这,顿了一下,云朵偏过头,瞧着薄云惜的侧颜,笑的比花还要灿烂几分,“人最痛苦的事情,永远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薄云惜忍不住的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正要再放些狠话来给自己找回些底气时,薄云朵却忽然面色一变,从满脸的笑容,瞬间成了一副几近崩溃的哭相。
“五妹妹,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薄云朵惨白了小脸,伤心欲绝的哭泣着,不敢置信的望着薄云惜。
她边摇着头,边颓然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你若真的喜欢八皇子,就与姐姐说便是,姐姐便让给你了又如何?你又何苦因为大哥不愿你嫁太子,而同大哥置气,竟然如此费劲心思的去给八皇子下药,坏了你自己的名节,毁了八皇子的名声,这般害人害己,让大家都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这样一句话犹如一颗石子儿,顿时激起千层浪,令周遭,炸开了锅。
“薄云朵,你在胡说什么!”薄云惜一把掀开红盖头,因为过度的愤怒,本来一张娇美如花的新娘妆,现下却是难看的扭曲着,狰狞着。
是啊,她薄云惜怎么可能不愤怒,怎么可能不怒极?
薄云朵这样一番话,不但让在场所有的宾客都会认为她薄云惜是个有心机城府深的女人,更会认为她薄云惜是个没有羞耻心的浪荡女子,丝毫不把自己的名节和身体看重。
就因为嫁不了太子,不但用自己的身体报复了自己的娘家,还胆敢给一个皇子下药,这是何其的大胆,何其的不要脸——
“薄云惜!”薄久夜这一个早上极力自持的优雅笑容,终于崩坏破碎,怒目而视薄云惜的眼神,冷冽的就要刀子。
“大哥,薄云朵这个贱-人是在胡说,都是在胡说,我怎么肯能做出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薄云惜畏惧于薄久夜的眼神,急忙替自己辩驳。
不管怎么说,薄家和薄久夜,到底还是她薄云惜以后的靠山,八皇子再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懂得审时度势的陶贵妃却知道要顾忌一点薄家,自然不会让八皇子,再对她薄云惜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
所以她薄云惜再怎么闹,也绝不会,绝不能与薄家,与薄久夜这个大哥决裂——
“对,对……”不待薄久夜给予什么表示,薄云朵却转身,面向了薄久夜。
她一改刚才崩溃边缘的模样,一脸自责的跪了下去,“大哥,刚才都是云朵混说,是云朵妒忌五妹妹能嫁给八皇子,才这样说的,大哥你不要责怪五妹妹,要怪就怪云朵不识大体,请大哥家法处置云朵吧……”
云朵这番完全推翻之前那番言词的话,不仅又让在场的宾客们哗然,也让薄久夜朝霞,乃至薄云惜这个当事人,都吃惊不小。
唯独薄家大门栈道的拐角处,正倚着一树梧桐的太子燕夙修,已经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好一个以退为进,破釜沉舟,好一个……薄云朵。”
站在一旁,一身红衣烈艳的七皇子燕莲阙,也忍不住摇头失笑:“确实很厉害,在别人看来她薄云朵这样是自打嘴巴的行为,却恰恰能消除了薄久夜的疑心,让薄久夜反倒更加相信薄云惜真的做了那些败坏薄家的事情,更加的相信,她薄云朵之前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才说了那些不该说的,现在宁可毁掉她薄云朵自己的名声,也要挽回薄云惜的颜面,挽回薄家的颜面,处处都在昭示着她薄云朵,是个怎样忍辱负重,甘愿为薄家,为他薄久夜,能牺牲掉所有的傻女人。”
“好阴险……”只有孟非离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燕夙修与燕莲阙不置可否。
燕莲阙更是笑眯眯的瞥向了身侧的燕夙修,“看来,今天拉你来,还真是来对了。这个薄云朵啊……有她的地方,还真是处处都是戏,竟比我那上阙宫里那些戏台子上的戏码,可精彩的多呢。”
燕夙修的笑容刹那收敛了起来,脸一沉,冷哼:“不知消停的臭女人,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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